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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白聽完賀凡洲的話,臉上的輕松瞬間消失,轉為錯愕。
“不想回來?她還想怎麼樣?你沒說可以帶她回城,給她安排工作嗎?這難道不是她夢寐以求的?”
“她說,”賀凡洲聲音幹澀,“以前的林春已經死了。”
許墨白愣住了。房間裡安靜下來。那句話像根刺,紮進了他心裡。
死了?他排斥這個說法。林春應該永遠在原地等着他才對。
“死了?”許墨白重複着這個詞,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猝然攥緊,呼吸都滞了一下。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間裡踱步,試圖驅散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她就是在賭氣!以為這樣就能顯得她多可憐!”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帶着一種被冒犯的惱怒。
林春怎麼敢“死”?
賀凡洲看着許墨白焦躁的樣子,心裡那點異樣感更重了。
他原本以為,聽到林春的現狀,許墨白會有種計劃達成的冷漠,或者頂多是一絲微不足道的憐憫。
但他此刻在許墨白臉上看到的,分明是失控。
“她手裡有沒有”許墨白停下腳步,強行讓自己的語氣恢複冷靜,但指尖卻微微發顫。
“我試探過,她沒提信的事。看她的樣子,也不像還留着那些東西。”賀凡洲回答,“她好像真的把過去都扔了。”
“扔了?”許墨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她扔得掉嗎?那些事,就像烙印,會跟着她一輩子!在壩上那種地方,她一個名聲掃地的女人,能有什麼好日子過?不過是苟延殘喘!”
他像是在說服賀凡洲,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對,林春隻是在苟延殘喘,她一定過得無比凄慘,隻是強撐着不在賀凡洲面前露怯而已。
賀凡洲沒有反駁。他想說,林春雖然在吃苦,但她的脊梁是挺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