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放下砍刀,走到許墨白面前,撕下自己衣襟的内襯,動作熟練而冷靜地為他包紮流血的手臂。
然後又走到賀凡洲身邊,同樣沉默地為他按壓住腹部的傷口進行初步止血。
她的動作沒有一絲溫柔,隻有一種平靜機械的、處理麻煩的冷靜。
做完這一切,她後退幾步,目光平靜地掃過兩人因疼痛和期待而扭曲的臉。
“謝謝你們救了我。”她的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起伏,“一命還一命,我們之間,兩清了。”
許墨白和賀凡洲瞬間如墜冰窟。她接受了他們的救援,卻用最冷靜的方式,劃清了最後的界限。
兩清了這三個字,像一道天塹,将他們永遠地隔絕在外。
“不林春,我。”許墨白想說什麼。
林春擡手打斷了他,她的眼神如同壩上最深沉的古井,清晰映出他們的狼狽,卻再無半點屬于過去的感情。
“許墨白,賀凡洲,”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你們的救命之恩,我記下了。但過去的傷害,也無法抹去。我們之間,早已無愛,亦無恨,隻剩下兩不相欠。”
她轉過身,望向那片廣袤而殘酷的沙漠,背影挺直而孤絕。
“從今以後,我的路,我自己走。你們的悔恨,是你們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請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她不再回頭,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遠方,走向那片她憑借自己的力量,正在一點點征服和改變的沙海。
許墨白和賀凡洲癱倒在冰冷的沙地上,任由鮮血流淌,絕望如同周圍的流沙,将他們一點點吞噬。
他們拼上性命換來的,不是原諒,而是徹底的、永恒的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