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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洲再睜開眼，看到的是醫院慘白的天花闆。
額角傳來陣陣刺痛，有紗布的觸感。
“傅總，您醒了。”助理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着一絲如釋重負。
傅言洲緩緩轉動眼珠，記憶如潮水般湧回。
街角昏黃的燈光，江時苒冰冷的眼神，沈聿護在她身前的身影，以及
她為另一個男人擦拭傷口的溫柔。
“她呢？”他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助理的頭垂得更低了：“夫人和沈先生一起離開了。我派人跟了，但跟丢了。”
傅言洲閉上了眼：“公司怎麼樣了？”
他語氣裡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在問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情況很不好。”助理硬着頭皮彙報。
“林家對我們進行了全面狙擊。股市已經跌停三天，銀行在催繳貸款，好幾個核心項目被迫停滞”
“傅總，再不想辦法，傅氏就真的要完了。”
完了？
傅言洲無聲笑了笑。
他曾經以為，事業是他的一切。
可現在他才發現，當江時苒離開時，他的一切，就已經完了。
“沈聿。”他念出這個名字，眼底閃過一絲陰鸷，“關于他的所有資料，都給我查得一清二楚。”
“是。”助理不敢多言，立刻領命。
傅言洲撐着身體坐起來，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頭。
不顧醫生的阻攔，徑直走出了醫院。
他沒有回公司，也沒有回那個空蕩蕩的别墅。
他開着車，鬼使神差地，來到了那棟老舊的居民樓下，那是江時苒和她弟弟曾經的家。
他走上積滿灰塵的樓梯，站在那扇門前。
他知道，這扇門，他再也打不開了。
他隻是靠在門邊的牆上，點燃了一支煙。
煙霧缭繞中，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他第一次來這裡的場景。
那天也是這樣一個夜晚，他送一份資助生資料過來，敲開了門。
開門的女孩穿着洗得發白的舊毛衣，看到他時有些局促，但那雙眼睛，幹淨得像一汪清泉。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她身後探出頭來，怯生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