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孫羨楠的消息了?”
何允安把手機遞給我:“你自己看。”
我忙不疊地接過,何允安順手打開台燈,在台燈的照射下,手機屏幕的光顯得不是那麼刺眼了。
可屏幕上的文字,卻觸目驚心:
何總,我們找到孫羨楠的家了,但她家沒有人住的痕迹,而且家裡的東西都搬空了。
我們找隔壁鄰居打聽了,是孫羨楠的哥哥網賭,欠下了巨額債務。孫羨楠的父母便把她騙回家,把她嫁給了隔壁村屠夫的兒子。
那屠夫的兒子是個混不吝的人,孫羨楠已經是他娶的第三個老婆,前兩個老婆一個上吊自殺,一個喝農藥死了,據說都是被屠夫的兒子逼的,因為他家想要兒子,但兩任老婆都生的女兒。
鄰居還說,孫羨楠剛嫁過去時不從,被打得不成樣子,後來又飽受精神上的摧殘折磨,好像已經變成了瘋子,不過應該是懷上了,前段時間聽到屠夫給同村的老太太買鵝蛋,說是買給兒媳婦吃的,吃鵝蛋去胎毒,這樣胎兒不僅健康,還會很白。
我們現在趕去隔壁村,有情況再向您彙報。
看着何允安的人五分鐘前發來的文字,我的雙手忍不住地顫抖,差點連手機都抓不穩。
這上面的文字,每一個我都認識,可湊在一起,我卻又好像不認識了。
可是僅僅是透過這些文字,我也看到了人性的惡。
一個大好人生剛要開始的大學生,被父母轉賣給殘暴的家庭傳宗接代。
總感覺這是幾十年前的新聞,可是它又真真實實的發生在現在。
我多希望這個孫羨楠,不是我認識的那一個。
我甚至希望是鄰居耳背,雞同鴨講把人搞混了。
可是我知道,這個概率是很低的。
孫羨楠,大概率是兇多吉少了。
懷揣着沉重的心情,我想和何允安說點什麼,卻一時間喪失了說話的欲望。
何允安很懂我的難受,他輕輕拍拍我的肩膀:“别想太多,也别難過了,先睡覺吧。”
他伸出胳膊讓我枕着,然後關閉光源,很快他伸出手來摸我的眼睛:“你哭了。”
“我隻是難過,難過她的遭遇。”
“我知道,等我的人去确認後再說,如果有能幫的,我一定幫忙。”
“但願她沒有懷上孩子,那樣就還不算晚。”
我也曾經懷過孩子。
懷過那個人前老公人後惡魔的孩子。
我四肢健全、尚有能力,面對懷孕都無措驚慌。
這事兒落在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的孫羨楠身上,更是滅頂之災。
我多希望,這個世間的苦難,别一個勁兒的将在我們女孩子身上。
女孩子是這個世間多麼美好的存在,卻總是飽經風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