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牽着長大的小姑娘,真的不需要它了。
沈澤安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安安,我的骨頭不見了,好痛,我好痛啊。”
沒我我的這一年,沈澤安試過了。
他拆了家裡所有包着的桌角。
去追逐了自己的夢想,可拿起畫筆的時候,愣了神半天,畫布上仍然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他惶恐地抓住時悅的手。
“我的畫呢,我的第一幅畫是不是在你那裡!”
時悅被吓到了,找到那幅畫給沈澤安。
沈澤安盯着這幅畫,終于想起了被時悅誇上天的畫是什麼。
被媽媽扔掉的第三天,雪還是下得好大,沈澤安茫然地閉上眼睛,他想,可能就死到這兒了。
可一隻熱乎乎的小手在他冰冷的臉上胡亂地摸索。
“你醒醒啊。”
熱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邊。
“你努力活着,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沈澤安睜開眼就看到了一隻小手在努力把他拉起來。
那天很陰,可沈澤安看到了太陽。
他畫的,是一隻穿破光圈朝他伸來的手。
那一天,流浪的小狗像是找到家。
沈澤安丢下了畫筆,茫然地回了家。
他又開始重複着做被抛棄時會做的夢。
那時候他沒出息,做噩夢還是會哭。
哭着求媽媽别走。
小瞎子耳朵好,總是輕輕推開他的門,小大人一樣把他摟在懷裡輕輕拍着被。
“不走不走,阿澤乖不怕,我不走呢。”
沈澤安那會不懂掩飾情緒,哭着拽我的手。
“可是我沒有家了,再也沒有家了。”
我把他抱得更緊:“我就是阿澤的家,我在哪裡,家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