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打車回去吧,我開的車是公家的。不是咱倆的私有财産。如今咱倆離婚了,你沒理由在把我當司機一樣使喚了。說完,他便開着車揚長而去。
季文慧氣的臉紅脖子粗,額頭上爆着青筋,把手裡的包使勁地丢向車駛走的方向。
張雅威,算你狠!我是不會和你妥協的!
季文慧一咬牙、一跺腳,高跟鞋的鞋跟兒掉了下來。她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隻能一瘸一拐的在街上一邊溜達,一邊打車,好不容易截到了一輛出租車,還因為自己鞋子不穩,被一對小情侶搶先坐了上去。後來在街上站了半個小時才打到了車。真是離婚日黴運到頭,她真想罵街。
一個小時後,季文慧才回到了家。剛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客廳的地闆上到處都是張雅威的鞋子、衣服……廚房中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黑煙,她吓得趕緊跑到廚房張望,才發現是張雅威煮的方便面已經幹鍋了!她趕緊跑過去關了天然氣,将髒鍋放進洗菜盆裡。
張、雅、威……你死到哪去啦?
這一句叫的特别震耳欲聾。
張雅威從主卧室裡跑了出來,提着兩隻濕淋淋的襪子一臉漠然,怎麼了?尾巴被門撚了啊?
季文慧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面前,疾言厲色地教訓着,家裡招賊了嗎?你幹嘛把你的衣服胡亂扔?還有爐子上煮着面你幹嘛還跑到屋裡去?鍋都要燒化了!你看看這屋裡的黑煙!哎呀,你提着兩隻濕淋淋的襪子幹嘛?我昨天剛拖了地闆!
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轉身進了主卧,繼續去洗手間洗他的衣服。季文慧跟着他進了洗手間,發現他居然在洗臉盆裡洗衣服,而且弄得地上都是水。
你有病吧?外面的洗手間裡有洗衣機你不用,居然拿手洗!天啊,你在拿什麼洗衣服?這不是我的洗面奶嗎?這是我剛買的雅詩蘭黛啊,天啊!你、你、你……
哦,這是你的洗面奶啊?我以為是洗衣液,我看着挺起泡的,就拿來用了。你說咱倆離婚了,我也不能讓你給我洗衣服吧?我總得自己學着洗,我沒用過新買的洗衣機,回頭在用壞了,你又該跟我計較了,拿手洗的挺幹淨的。你這洗面奶不錯,挺下泥……
說着,張雅威将衣服從臉盆裡撈了出來,擰了兩下就拿着衣服往陽台上跑,水滴答的地闆上都是。
這樣的情景,足夠讓季文慧瘋狂了。這個男人在幹什麼?挑釁嗎?或者是離婚後終于釋然,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季文慧突然有點慶幸,原來他平時的在生活上的遷就完全都是裝出來的,看,假如沒有了她,他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一片狼藉。
她這麼想想,心中就快活了許多。
她倒鎖了主卧的門,決定換身幹淨的衣服。然後将他的衣服和被子扔出去,打開衣櫥門,她大叫了一聲,啊!我的衣服呢?怎麼一件也沒有了?
張雅威聽到她的慘叫,站在陽台上捂着嘴巴偷笑。這次,他總算占了回上風。季文慧掐着腰,光着腳走到陽台上,上去就揪住了他的耳朵,我的衣服哪去了?我的被子為什麼也不見了?你是不是成心跟我作對?
喂喂喂!季文慧同志,咱倆現在已經不是夫妻關系了,你能不能别在對我有這種動作?
那你告訴我,我的衣服呢?
我放到客房裡了啊,咱倆離婚了,總不能還睡在一張床上吧!
你太過分了!難道你想讓我睡客房?
難道不行嗎?你别忘了,房子的房産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我有支配權!請你将你的手拿下去,我昨天一宿沒睡,晾好衣服我就要休息了!
她将手放了下來,氣沖沖地跑到客房,砰的将門關上。看着被丈夫丢了一床的衣服,季文慧終于忍受不了,情緒崩潰,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瘋子、流氓、不是人……她嘴中一個勁兒的叨咕着所有能想起來咒罵張雅威的詞彙。
她使勁兒抓着自己的頭發,回想他的一切惡行,覺得自己當初看上他并且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語與其結婚,簡直就是今生犯下的最天理不容的錯誤!這樣冷酷無情的男人,她一分鐘也不想忍受下去!還是要早争論出個結果,将房子的所屬權拿過來,既然離婚了,她跟着他這麼多年,總不能被他光着屁股掃地出門!真後悔一時氣急,在沒有分屬好财産的情況下就和他草率離了婚。
怪不得他剛剛突然就決定和她離婚了,敢情是他比自己先考慮到房産的問題。季文慧覺得自己這次虧大發了,現在她就像被下了套的獵物,想從困境中掙脫出去,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