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兒蓦然擡頭,眼中迸出驚喜的亮光,興高采烈地說:“謝謝哥哥。”然後又猶猶豫豫地問:“那……我可不可以再多要幾個?”
“你要多少個都行。”歐陽逍忍不住微笑。
林月兒一聲歡呼:“那我除了要一個穿紅衣服的福娃娃,還要一個布老虎,一個泥塑的兔子王,一個白釉彩繪的陶貓。”她歪着頭想了想,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又加上一句:“你剛才答應了的,可不許賴賬哦!”
歐陽逍有趣地望着她:“我答應過你的事,什麼時候賴過賬?”他想那林月兒的哥哥如此疼愛這個妹妹,恐怕都是有求必應的。
誰知林月兒小巧的鼻頭一皺,不滿地道:“你答應過帶我去騎馬,結果每次都說有事,哼!”
歐陽逍笑了笑:“隻要你能下得了床,我馬上就帶你去。”
林月兒一聽,立時就要往床下跑,但她遭此重創,早已元氣大傷,剛一爬起來,便覺手足無力,差點摔倒。歐陽逍一把撈住她的身子,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闆起面孔:“就你這身體,不在床上養好了,堅決不準出門!”
林月兒扁着嘴,委屈地望着他:“那我可不可以不吃藥?”
“不可以。”歐陽逍神情嚴肅,“不吃藥身體能好嗎?”
“那我可不可以吃藥後吃一串冰糖葫蘆?”她又開始提條件了。
“可以,但不能吃得太多。”歐陽逍臉色稍霁。
“那你可不可以每天都給我講個故事?”
“我盡量吧。”
“唱歌呢?”
“這……這可不成!”
“為什麼?”
“我堂堂王爺給個小女孩唱歌,會被人笑話。”
“為什麼别人會笑話?”
“這……你長大後就明白了。”
“那你趁沒人的時候悄悄唱給我聽好不好?”
“……”
“好不好嘛?”
她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簡直讓歐陽逍無從招架。原來林月兒從小就這麼古靈精怪,難怪長大後會那樣刁鑽狡黠。他忽然覺得,無論是八歲的林月兒,還是十八歲的林月兒,他都被她們吃得死死的,看來這丫頭果真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林月兒還在不停地追問,歐陽逍隻得無奈地應了聲:“好。”她便高興地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親,咯咯笑道:“我就知道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看着她活潑的笑臉,歐陽逍突然覺得不那麼難過了。這樣全心依賴着自己的林月兒,是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而現在她就在自己懷裡,當自己是世界上最親的人,沒有懷疑,沒有仇恨,隻有全心全意的愛和信任。自己曾經認為的那道難以逾越的鴻溝竟然以這樣古怪的方式消失了,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但轉念一想,畢竟她還活着,還能待在自己身邊,上天就已待自己不薄了。想通了這點,他的心情也開朗起來。
林月兒呆呆地望着他,突然說:“哥哥,你笑起來可真好看!”
雖然贊美的話聽得多了,但被一個八歲的小女孩這樣誇獎,歐陽逍還是禁不住臉上一紅,又試探着問:“你知道哥哥以前長什麼樣子嗎?”
林月兒怔怔地凝視着他,喃喃道:“好像,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歪着頭,很努力地想,想着想着,突然抱住頭,大聲呼痛。
歐陽逍吓了一大跳,忙問:“怎麼了?”
林月兒抱着頭在床上打滾,哭叫着:“好疼,頭疼得像要炸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