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頁)

醫院幽靈嗚咽

這時,王清很清楚的聽到了“喀嚓,喀嚓,喀嚓”的聲音,像是咀嚼聲。為了解脫自己的王清不顧一切的沖了進去,打開了近在咫尺的燈,看見了極為恐怖的一幕:自己的姐姐正在吃着死人的頭,手上還有一隻手,那手上赫然有一塊紅色膠布纏着,那隻流着腦漿和鮮血的人頭正睜大眼睛看着自己。啊,那不就是那個鬼嗎?‘姐姐早已回頭,流着血的嘴笑着說:“幫我保密吧……”

菊開的那夜

她每天把她咳出的血水從窗戶倒出去的,所以那她樓下的野菊花才會那麼豔。

今天是我說我的文章都是恐怖的味道太濃,不适合夜裡看。我到處找些恐怖小說看,果然沒有我的文章血腥。

也許我真的應該寫一部關于醫院的恐怖小說,但從我有這個念頭開始我就再也寫不出來任何東西。我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算是恐怖,通常我看香港的恐怖電影隻會笑,看好萊塢的更是睡覺,那種外人看來血腥的感官刺激對我來說就好像是在看自來水管裡流出的白水一樣自然。

終于我站起身來,打開了值班室的窗子。對面的窗口是結核病房,我木然的看着對面昏黃的燈光。

“不要命了。”一個護士走進來說,“這裡的蚊子很厲害的,你這樣晚上會被叮死的。”

我指着地上問她:“那是什麼花?很漂亮。”

“是野菊花,這個醫院也隻有到秋天的這些菊花有些看頭。”

她關好窗戶看了一眼屋子,皺了皺眉,手下意識的擋在鼻子前。“這屋怎麼髒成這樣,杜大夫你應該查房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很奇怪,護士通常都有潔癖,而大夫們卻是可以一邊吃飯一邊給病人檢查身體的。

我是外科大夫,而這裡的外科病人就好像護士白大衣上的灰塵一樣少。醫院裡就像迷宮,打開一扇門發現一個面色昏黃的病人對我來說就好像中獎了一樣。我的例行公事不可能給這些病人一點生機,他們有氣無力的回答我的問話,我有一種走在停屍間的感覺。走在昏暗的走廊裡,我開始放任我的思想流溢。胡思亂想是我寫作的前兆,我已經開始我的故事。故事裡醫院就是這個破爛院子,主角自然是我,年輕充滿活力,終日走在這個醫院裡卻無所事事。這樣寫會不會有人認為有戲說醫生之嫌,可是這就是我每天的生活。就像我們醫院太平間裡的那個“千年女屍”,沒有人知道她在太平間裡躺了多長時間,在九六年太平間停用的時候,曾經有人說見過一眼她,他說他當時就把中午飯吐了出來,可是我想那個女屍最大可能就是已經臘化,或者太平間不給冷氣女屍爛得一塊一塊的。但我卻無緣看它一眼,因為太平間現在不光鎖鏽掉了就連門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打不開了。這樣的故事開頭是不是可以吸引人?

長噓了一口氣,看看表已經快六點了,可是沒有一點胃口。看來時才想到的,我回憶起她當時的病号服很大、很不合身。不知為什麼,我有一點緊張。我突然有個念頭,她會不會是我的故事的開始?

"你怎麼了?"

“我想回家。”她輕輕的說,她的眼神直直的,她的眼睛離我不過三十厘米。

“這麼晚了怎麼能回家呢,你是哪個病房的,我送你回去。”她一直注視着我說,“316,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

怎麼會呢?我笑着看着她,“你跟我來。”我在前面走,她沒有一絲聲音地跟在我後面。走廊裡看着燈光把我和她的影子一點點拉長,我把雙手插在白大衣兜裡,故裝潇灑。她緊握着雙手人見人憐。沙漠、古堡、走廊,美女、白衣與燭火。我就是那仗劍江湖的俠士,她願不願陪我浪迹天涯?于是,我想我應該說些什麼。

“這裡就是三樓呀,應該很好找呀,你不會不識數吧?”我的玩笑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并沒有讓我和她之間的氣氛輕松些,樓道突然顯得有點長,她一聲不響地走在我身後。我的想法離譜的可憐,我開始感覺失落。她的目光始終落在我的背上。我真的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她長得很漂亮,我會生氣的。但我還是回過頭來對視着她。

“小姐,你是不是在開玩笑,這裡到314房就沒有了。你到住幾号病房?"

她面無表情,嘴裡輕輕的念着:“你帶我來,我怎麼知道我應該去哪裡?”

其實到寫個故事前我一點也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再進一步說,到那一刻為止我還是不清楚她長得什麼樣子,我始終就是像神志不清一般。以後事情的發展到現在我也不能完全回憶起來,可是那片段卻清晰的可怕。我開始扯着她的病号服快步向辦公室走去,從我拉着她的力量還有走路的速度都顯示我已經開始心煩氣躁。她沒有一點兒抵抗的力量,我抓的似乎隻是空氣。手指揮動間觸到她的手臂,冰冷的讓人心寒。

“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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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沒有聽清。”她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努力聽也沒有聽清她說的是什麼。辦公室的窗戶被風吹開了,病志被吹落一地,她的長發一下子吹到我的臉上。無數發絲纏繞着我,她的手臂也如絲線一般纏繞着我。我們忘情地擁着,天地開始旋轉。我的神志一時清晰一時糊塗,我分辨不出我處在何處。突然間我感覺到有一張床離我突遠突近,我們倒在床上,床頭上打着死結的蚊帳瞬間打開……

“喂,韓大夫。”護士都是大嗓門,我從床上坐起來,不停地敲着頭。

“哇,昨晚有人死,我們都忙死了。你竟然睡得這麼好。”

“什麼?”

“是對面結核病房的,去了那裡本來是要打麻将的。沒想到一個病人死了,忙了一夜。”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