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4頁)

鏡子中的身影

她們慘白的臉色以及自嘴角、鼻孔、眼角流出的鮮紅血液,使我不需言語就能了解她們的悲慘經曆。

你可曾想過,一面鏡子會帶來十分神奇的事?讓我來講述這個故事吧:

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裡,生活着普通的三口之家,他們家裡也有一塊普通至極的鏡子。誰都沒有在意它……

那是一棟半古老的房子,将它買下來的時候,曾因為所有家具齊全,經濟商則按超低價賣給我們,滿心歡喜了一陣子。漸漸地,我發現兒子不敢一個人上廁所,都是要找我陪他。于是我對他說:“你已經是個男子漢,不會有什麼使你害怕的!”(如果我先看到了廁所中的異象,可能我也會和他一樣吧!)

兒子則顫道:“我每次在上廁所的時候總會有種寒冷的感覺,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他從來不說謊,臉上露出了無比驚慌的神色。郁芬(我妻子)也對他說:“别怕,乖寶貝,來讓媽咪親一個!”她抱着小傑,随即又沖着我柔聲道:“孩子還小,你就不能陪他去嗎?”

“好吧!老婆大人。”我作了個鬼臉,把阿芬和小傑都逗笑了。拉着兒子的手,我信步向廁所走去。裡面寬敞明亮,四平米的空間中最顯眼的就是落地鏡子。它使廁所的面積擴大了一倍。鑲着有色金屬邊,大理石身的坐便器、與同樣是大理石的浴缸,真是很不錯(因剛買下來時,我還未參觀就先去美國收集寫作的資料)。走到鏡子旁,得意的攏了攏幾绺垂下的頭發。突然,在一秒的時間内,一個白影在鏡子裡快速的出現又消失,我很驚訝,忙問兒子:“傑,你見到什麼了嗎?”他的回答使我安心,“什麼也沒看見啊。”可能是由于疲勞過度,視網膜在緊繃的情況下,是會産生這種幻覺。

接連幾天,小傑都在我的伴随下去如廁,沒有什麼情況發生。當然,這是我在家的情況下。“你看,這不是什麼都沒有嗎?”我對兒子說。我認為這樣說能消除他緊張的情緒。他則小聲嘀咕:“不是啊!”“你說什麼?”我問道,小傑匆忙道:“沒什麼。”

幾天後,晚上與相識的朋友出去喝酒。到了大家盡興中,已經十分晚了。看了看表,11點05分,“已經這麼晚了,非要拉我去喝酒,呃……還是要趕回家才好”我想,于是由派對中抽身而出,還是被楊誠悟灌了三杯才讓走的!至于楊誠悟這個人,以後會有詳細的介紹,在這裡就不詳說了。

剛到家,一陣冷風便吹來,使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胸中的酒氣醒了一半。這古老的房子像中世紀的古堡似的聳立在我面前,随之而來就想到古堡通常是有鬼的。我搔了搔頭發,笑道:“我怎麼會這麼想?”(事後才知道我的第六感是很準的)。進屋後,由于酒精在體内的作用,我邁進了廁所。裡面有種淡淡的香味,郁芬則是因為過敏而不塗香水。

雖然沒有燈光,卻可看到所有的擺設。有種淡淡的藍色光在廁所裡,使它籠罩了一層陰冷的氣氛,我感覺在這4平方米内一定會發生什麼事。電燈開關失去了它的作用,古老的坐燈“铛铛”的響,更襯托了當時氣氛的妖異感。我看着鏡子,發覺它和以前不一樣了!

在鏡子中顯現的世界與現實世界幾乎無分别,除了我自己。鏡中的自己,面色白的可怕,雙眼木讷。與我驚恐萬分的神情大相徑庭,就像一個………一個……死人站在那裡。在走廊外響起“咯啦咯啦”在地闆上走步的聲音,由遠及近,一步一步似乎敲響死亡的警鐘。我咽下唾液,發出一聲難聽的聲音。我雙手緊握廁所的門把,隻覺得入手處滑膩膩的。原來是我緊張,手心都已經握了出汗。那聲音漸漸緩慢,到廁所門前就停止了。我強烈的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心髒“嘣嘣”的跳個不停,猛然拉開了門,有一個女人站在門外。她穿着白色的睡衣,優美的曲線暴露無疑。美麗的臉孔慘白慘白的,雙眼充滿了一種不知名的異樣的眼神。我發出了慘叫,與此同時另一聲尖叫在耳畔響起。全家的燈也突然亮了起來。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望着她,她也望着我,大約過了十多分鐘。才同時說了一句:“原來是你!”

就這樣一夜無語,我們在床上你看我,我看你,直到天明才由我打破了寂靜。“芬,你在廁所裡見到什麼了嗎?”我不由得顫栗的抖了抖身體。“我……”,她用驚恐的表情望着我,我猜想無論誰都會湧起保護眼前我愛猶憐的可人兒。“這兒總有種陰森森的氣氛,幾乎每時每刻都好像有人在窺視着我,而我又有種無時無刻都在被别人窺視的感覺。我就算将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也無濟于事,反而感覺更強烈了!”郁芬白淨的臉龐現出一抹紅暈,那是她在驚恐萬分時的表現。她的胸口上下起伏,更能顯現出當時發生過怪異的事情。這可以證明我不是因醉酒而看到了“幻象”實在想不通,會有這種怪異的事情在我家裡發生。連忙打電話找經濟商,可電話那端傳出“您撥打的電話是空号,請查閱您的電話本……”一個又一個怪異的事轟炸我疲勞的腦細胞,使我不能冷靜下來!

不可能!我是通過這個号碼才見到了經濟商,買下了這座房子。我對郁芬說了剛才的經過,她問道:“會不會是你将電話号碼記錯了?”我回答道:“我電話号碼記得十分準确,不可能會出錯!”正在我們冥思苦想之際,我突然像抓到了什麼模糊的東西,卻又一閃即逝。下意識的問到:"小傑呢?"“還在睡覺,這……”話音未落,隻聽見“咯吱”一聲,使我們未恢複平靜的心緒又再次“活躍”起來!

我推開房門,快步跑向小傑的房間,裡面已空無一人。我雙手窩成喇叭狀:“小傑,你在那裡……”由于我喊的聲音十分大,房子裡響起了回音,重重疊疊的,越發顯得詭異。

每次我這樣叫他時,他都會跑過來。沒有看到小傑跑回來,我鎖緊雙眉,意識到最可怕的事終于發生了!郁芬奔出來,問到:“看到小傑了嗎?”看到我的表情她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在這幾分鐘的時間裡,我幾乎翻遍了所有的房間,并大聲叫着小傑的名字,當我與郁芬再次相遇時,不約而同的望向廁所,那個昨天晚上我們曾經碰到怪異事情的廁所。因為我并不能确定我是否遇見鬼。

郁芬的手微微顫抖,剛碰到門把便縮了回來,仿佛那門把是在高溫下燒紅的鋼鐵。我也極力壓抑心中的恐懼,讓我的手慢慢的碰觸到門把,随即又慢慢的擰開,門鎖弓弦彈簧梆梆作響,總算将門打開了,甚至沒有注意到我的襯衫已經有些濕濕的。但我沒有勇氣打開門,怕昨天的怪事再一次發生。

在郁芬的鼓勵下,我慢慢的拉開門。第三次強調“慢慢的”是用來形容我當時的心情。一刹那間,我仿佛看見有什麼東西飛了出來,它并不是像是實體,在同一刹那間我好像看見小傑的嘴裂開至耳邊,白森森的牙齒突出在外,像在尋找獵物!它的眼睛(因為小傑是不會那樣的,那分明是一種野獸的眼睛)精光閃閃,雖然外面是陽光明媚,而廁所也朝着陽面,裡面卻是十分隐晦。在我見到希望那是不是幻象的“幻象”後,小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自從小傑昏迷後,郁芬與我都在日夜不停的照看他。郁芬她累瘦了,可以看得出無奈、彷徨、迷離與無限的關懷在她眼神裡交融。我找遍了中醫、西醫,甚至在家中供奉佛像……隻要是能想到的辦法我都用過了,小傑還是沒有好轉,他隻是斷斷續續的重複着“鏡子……鏡子……鏡子……”

這倒是提醒了我,廁所在小傑昏迷的時候并無任何異狀。為了能盡快治好小傑,我幾乎每天都在半夜裡去廁所,向鏡子望去,希望能找到什麼線索。隻要是有一線希望,我都要試一試,我已沒有理智可言。十天過去了,二十天過去了,我依然沒有放棄。郁芬天天以淚洗面,她紅腫的雙眼就是鐵證!

又是一天夜裡,我慣例的在廁所裡望着鏡子,看着不修邊幅的我,胡碴俨然一大堆。想起小傑我的眼淚止不住流淌,不,是我的心在淌血!

我歇斯底裡地用拳頭敲擊着鏡子,“我不管你們是誰,也不管你們要幹什麼,我隻要我的小傑!請你們把他還給我!你們體會過親人分離的痛苦嗎?那如用刀剜下心髒一般的痛苦你們知道嗎?看着小傑躺在我面前,他有呼吸、有心跳,但沒有思想、沒有意志,像一個軀殼。看着别人剜下自己的心髒,在手裡把玩的情形,生命遠遠的離開了自己。我可以用我的命來換小傑的命,把小傑還給我呀!”我将滿腔的憤怒宣洩出來,雙拳狠狠的砸在了鏡子的中心處,鏡子碎了,它的裂紋似乎有規律的向四面八方散開。

最後隻剩下七塊比較大的鏡子還貼在牆上,它們分别映出了七個人的身影七個女人,七個十分漂亮的女人,她們慘白的臉色以及自嘴角、鼻孔、眼角流出的鮮紅血液,使我不需言語就能了解她們的悲慘經曆。她們全部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其中有一個的手指向右下方,示意我去那裡。

我全然忘記了恐怖,一半是由于這些鬼十分友善,一半是因為我好奇,甚至忘記了我是因為小傑才來的。順着她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節樓梯,不可思議!在鏡子後面居然會有一個樓梯!那是以前多用于藏寶的地下室走道。從樓梯往下走,是一個密封的儲藏室,打開門就聞到一股很大的黴味。我觸及身旁的開關,将燈打開,那室内的情形真是駭人至極!

整個儲藏室幾乎被噴出的血液覆蓋,共有七具女屍,她們身上都有二十處以上的類似被重物砸擊的痕迹。七具女屍形态各異,我雖然見過兇殺現場,可當我見到這個情形時也忍不住有作嘔的感覺。

我大緻觀察了一下就馬上打電話請重案組過來接手,五分鐘後,六輛警車呼嘯而來。組長兼我的鐵杆老友楊誠悟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凝重的問我:“你在電話中說的都是真的?”我肯定的說是真的,接着我帶領他們走到案發現場觀察(有幾個楊的同僚因現場太恐怖而吐得一塌糊塗)。楊誠悟組長雙眉絞在一起,他說:“從被撕裂的服裝和女死者下體所流的血迹來分析,極有可能是一個具有‘奸屍’癖好的殺人犯!”不久,驗屍報告出來了,死者年齡從18歲至23歲,共同特征如下:

1被重物砸擊而死。例如:又粗又大的鐵棒(無砸擊順序)。

2在死後都有被侵犯的迹象。經過分析,精液為同一男性。

3死亡時間在3個月前,房間是密封的,對屍體的保存創造了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