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悲呼,肚子在此時咕咕地叫了起來。
“玲珑,我餓了,”朱砂道,“用了餐,我要出去走走,不管是甚麼人來,你們自行接待便是。”
“公主殿下您要去哪裡,身體這般不适,最好還是不要遠行的好。”
“不遠行,不遠行,就在附近走走。”朱砂搪塞着,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個地方。
納廣亭。
朱砂慢吞吞地站在門口,心裡琢磨着應該如何去問玲珑納廣亭的事情。
“公主殿下,您需不需要奴婢來扶您?”玲珑體貼地問。
“不用了不用,你留在這裡,來人也好招待一下……”朱砂急忙搖手。
“那您千萬不要走遠,想念待末時過了,便不會再有人來,奴婢自會前去接您的,若是累了便早些回,萬不要累壞了身子。”瞧瞧,到底是個體貼的人,連關心起人來都是這麼長一串。朱砂耐着性子聽着,一個勁兒地點頭。
“那公主殿下慢走。”玲珑說着,便朝着朱砂施了一禮,轉身欲挑下門簾。
“哎,玲珑……”
“公主有事?”玲珑停下動作,手舉着簾子望向朱砂。
“那個……”朱砂欲言又止。
“公主?”玲珑奇怪地問。
“沒,沒事,沒事。”朱砂幹笑着,轉過身離開,她的臉因尴尬而微微地泛起了紅暈。确實,叫她怎麼問出口呢?自己才剛到大商幾天,便這樣猴急地追着人家太子跑,給别人見了準會笑話這武昭的公主許是太久旱了……罷……
許是被腦子裡這些七七八八的想法攪得窘了,朱砂這會子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屁股也不礙事了。她紅着臉,低着頭快步地走着,不覺間竟一頭撞上了一堵“牆”。
“哎喲!”朱砂被撞得險些跌坐在地上,擡起頭,卻瞧見了眼前站着個一臉黑線的人。
原來不是“牆”,是個人啊。
朱砂揉了揉額頭,好在不是堵真牆,否則自己的腦袋這會子非腫起個大包來不可。
“你走路都不開眼睛的麼?”那人的語氣裡透着臭屁和不耐煩,朱砂挑了挑眼睛,看過去。但見這人身着一襲淺青色長袍,領口和袖口都鑲着銀白的繡花兒錦,腰間銀白的帶子束出高挑的飄逸。俊秀的臉龐,難脫的稚氣裡帶着嚣張跋扈的不快,氣乎乎的瞪着朱砂。
“是你啊。”朱砂随口說道,“你在這兒幹嘛?裝柱子等着撞人嗎?”
“放肆!”這少年氣憤地說道,“本王在自己的園子裡,難道還要給你打個報告嗎?”
“你的園子?”朱砂擡眼看了看,午後的陽光大熾,照得眼前的綠樹一片耀眼,那點綴在翠綠枝頭的白蘭花兒璀璨有如珍珠,滿目光華,令人目眩。“喲,我竟走到這裡來了。”
戀戀不舍地看了看這些香郁的白蘭花兒,朱砂聳了聳肩,轉身就走:“抱歉,打擾了。”
“站住。”
誰知才走了幾步,朱砂的發辮便被那少年一把抓住,硬生生地扯得頭皮疼。“好疼,你幹甚麼?”朱砂急忙停住腳步,捂着被拉扯住的頭發嚷。
想來這玲珑倒是比香兒專情多了,先頭在武昭的時候,香兒每天都要給朱砂換不同的發型,且不論發型的好看難看,最起碼天天都有種新感覺。而這玲珑倒是十分喜愛給朱砂綁這種雙髻發型,又在發髻下面分别垂下一縷,編成兩個小辮子。瞧這小辮子留的,眨眼就被人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