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透着冰冷透着無情,更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些方才還陷在震驚裡的侍衛們這才子一下子回過神來,呼啦啦全部湧了上來。
朱砂瞧了瞧這些侍衛,又瞧了瞧白隐。
在這一瞬間,朱砂的心底突然對白隐生産了一股子的害怕,白隐的眼睛雖然是如往常般眯成沒心沒肺的彎月,然而從他的眼晴裡流露出來的神情,卻是朱砂從來沒有見過的。那裡面……全部都是殺意……
朱砂禁不住地,打了一個寒噤。
侍衛湧入場來,令那些少年全部傻在了那裡,而那炫白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發蒙,待到他看清了奔向自己的乃是拿着真刀真槍的侍衛時,第一個反應便是閃身擊倒其中的一個侍衛,然後奪下了他手中的刀,一邊奮力地還擊,一邊大聲悲呼:“将軍,将軍救我!”
“将軍救我!”這句話倒是将那已然完全怔在了那裡的冰藍郡主喚得清醒了過來,她立刻縱身而起,沖向了炫白。由于急速的運動,冰藍郡主的朝服滑落在地,露出豐腴的身姿,原本便有着幾乎與男人等高身材的冰藍郡主,隻幾步便沖進了侍衛之中,她雖未持任何武器,卻能夠敵得住這些個侍衛,眼看着便要接近到了炫白的身邊。
而白隐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縱身步入了這場混亂之中,那條素來為朱砂所熟識的毒蛇眨眼間幻化成了敏捷的豹子,迅速地沖至了冰藍郡主的身後。
此時的冰藍郡主已然将炫白身前那幾個侍衛擊退,并且一記耳光甩在了炫白的臉上,厲聲喝斥:“炫白,你在做甚麼?”
冰藍郡主的這一下倒是将那炫白打得如夢初醒,他意識到了自己所犯下的嚴重錯誤,立刻像是扔掉燙手山芋般地将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此時的他,那原本美豔的臉龐已然變得慘白無比,“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了冰藍郡主的腰,全身顫抖,聲音哆嗦地說道:“将軍,将軍救我!”
冰藍郡主剛剛想說話,卻突然感覺到了身後的一陣飓風。她快速地回過頭來,隻一伸手,手中便突然多了一柄短刀,與那襲擊而來的一柄黑骨折扇“铛鎯”相接。
“端王爺?”冰藍郡主的臉色頓時一凜,“你想怎麼樣?”
“刺殺殿下,郡主說應該如何?”白隐的黑眸微眯,語調卻是一如往常般的調侃。
“端王爺……你明明知道剛才的事情本是一場意外。”冰藍郡主冷冷說道。
“冰藍,難道你想要包庇這個刺殺本王的家夥嗎?”白石這會子已然恢複了他身為王者的威風,他站起身來,冷着一張臉問道。
“殿下!”冰藍郡主揚聲道,“殿下,方才乃是一場意外。炫白年紀尚輕,舞藝不精,還請殿下海涵。”
“海涵?”白石哈哈大笑,“冰藍呀冰藍,一柄劍飛向你的君主,你難道還讓你的君主感激他不成!”
一語既出,冰藍的臉便攸地變了顔色。
“刺殺君主,論罪當誅!”朝臣之中,站起了一個身着紅袍的大臣,他方正臉膛,認鷹眉虎目,胡須虬張,氣憤地看向冰藍郡主,“難不成冰藍郡主以為你的寵物已經放肆到了可以用刺殺殿下來當然遊戲的地步嗎?”
“李清,你是故意歪曲事實嗎?”冰藍郡主那張原本風騷入骨的臉此時已然因為憤怒而漲得紅了,倒顯得這有些黝黑的臉龐顯現出了紫色。那炫白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緊緊地抱着冰藍郡主的大腿,篩子樣抖得厲害。
“李清,你這樣做就未免太小題大做了罷?”這一回站出來的,卻是那楚雲王後的父親,莊丞相了。這莊丞相的臉色并不比冰藍郡主好到哪裡去,那些坐在下首的外使們,個個兒臉上面色複雜,他們瞧着這一幕,神色有說不出的緊張。
坐在白石旁邊的楚雲王後則看着自己的父親,又看看白石,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而白澤,則穩穩當當地坐在那裡,像是若有所思地才思考着甚麼問題,既沒有表示支持,也沒有表示反對。那素來以膽小鬼著稱的白華,則表現的一點兒都沒有讓朱砂失望,他面如紙色地坐在那裡,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仿佛随時都準備跑路。
朱砂靜靜看着這些人,突然之間意識到了甚麼,隻将視線落在了冰藍郡主對面的、白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