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悄然來臨(第2頁)

“那是自然,”冰藍郡主點頭笑道,“曾經一直說要尋訪這種秘藥來着。說是秘藥,還不如說是一種花蜜,乃是集百種妖豔之毒花提煉而成的凝露。”

“用毒煤煉成的?”楚雲王後震驚不已。

“最毒的,才是最美的。”冰藍郡主咯咯地笑着,小心翼翼地從袖口取出一隻袖珍的小瓶。這小瓶太過袖珍了,大概隻有小兒的手指大小。瓶子雖小,卻通體都是黃金鑄造,上面雕有繁華圖騰,十分的搶眼好看。“這‘凝玉露’十分的稀罕,盛裝的器具必須要用質地純淨的黃金,這小小的一滴是已然是千金難求,但是卻含有萬種精華,足以令女人美到脫胎換骨。不出十日,必然彰顯其效!”

說着,便将那小瓶子遞了過去。

“果真?”那楚雲王後聞聽,便喜得急忙雙手接過,放在手心裡,怎麼看都稀罕,竟是瞧了半晌都不敢輕易打開。

“這必藥最講求陰陽之調和,必須要用男人之口喂到自己口中,方能彰顯其效。聽起來雖然不稽,但卻着實如此。按此秘方飲下秘藥,十日之後,必然大顯成效。”冰藍郡主的話讓楚雲王後欣喜不已,急忙将那小瓶子放進袖子裡,喜道,“你這死丫頭,慣會哄本宮開心。倒教本宮怎麼疼你才是?”

“你已經夠疼臣的了。”冰藍郡主輕輕地歎息一聲,先前蕩漾在臉上的春風笑容,慢慢地沉澱下去,冰藍郡主淡淡笑道,“若不是您與丞相當初力保于臣,替臣争下了那關邊的一席之地,臣又豈會有今日?說不定,早就被殿下奪去兵權,草草尋了門親事,自生自滅去了。若果真是那樣,我們紮藍一族幾代的榮譽與熱血,都将被臣一人所玷污……”

楚雲王後被冰藍郡主這突如其來的傷感弄得再次感慨了起來,她輕輕地歎息一聲,坐在那裡默默無語。

“所以,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冰藍郡主突然間拍案而起,面色愠怒地說道,“當初殿下不過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外戚,卻為何要抵上了莊家的全部身家性命去助他奪取皇位?拼了莊家全部的性命,搭上了紮藍家族全部的性命,可最後換來的是什麼?”

楚雲王後的臉色變了變,她不安地動了動,似乎是想要回避那即将聽到的下文。秀水見狀,也急忙去示意冰藍郡主不要往下說。但是這冰藍郡主多少年才來一次京城?卻哪裡能夠按捺得住不将心裡的憤懑發洩出來?

所以接下來的話,便像彈珠一樣彈了出來。

“換來的是他攜着那個騷,女人的手雙宿雙飛!”

楚雲王後的腦袋裡“轟”的一聲響,這麼多年她一直回避的事情,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刻意不去想的事實,這麼多年來她一直一直害怕面對的事情。明明是想要忘記的,卻為什麼偏偏又被提起來了?

過往,像是突然被吹落了塵埃的箱子,戛然開啟,猝不及防。那原本該深藏起來的過往,一樁一樁,一件一件,在她的眼前鮮活跳動,刺得她的心流血般疼痛。

緊緊地抓着鳳椅扶手,楚雲王後緊緊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唇角卻禁不住地顫抖。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不能心平氣和的面對這一切?

空氣像是被凍結了。秀水望着楚雲王後的表情,歎息不已。而冰藍郡主的怒氣卻似乎并沒有因為楚雲王後的痛苦而消退,而是更加的氣憤和惱怒。看到楚雲王後的這般模樣,讓她更加的憎惡白石。

“冰藍,她已經死了。”許久楚雲王後才輕輕地說了一句。仿佛這句話說出來,她便能勸說了自己一樣,感覺到了稍微的放松。

“那是因為臣和丞相聯絡了各外使大員,萬般施壓下,才将逼得殿下痛下決心處死那女人的。”冰藍冷冷嘲笑着楚雲王後的自欺欺人,在她看來,做女人做到楚雲王後這般可憐模樣的也着實是有夠讓人抓狂,難道區區的一個白石,就當真值得她這樣藏着護着?“不然,雖然王後娘娘您貴為王後,卻終日要獨守空房。在外人的眼裡,誰都明白,到底誰才是整個後宮的主子。娘娘啊……你難道不恨他麼!”

“他恨我。”楚雲王後長長地歎了口氣,有些搖搖欲墜了,“自那以後,他便恨我入了骨髓,曾經好歹有過的溫存,到如今再沒有過。”

說着,她睜開眼睛,環視着這方才還滿座衣冠,香鬒缭繞的大殿,苦笑道:“你們逼他殺了一個女人,他還我這滿滿一殿的女人,還真是公平……”

冰藍郡主便是再憤然,也被楚雲王後的苦澀感染,坐在那裡,沉默下去。

寂靜,依舊是無邊的寂靜,無聲無息。

楚雲王後突然之間感覺到一陣不安,這股子寂靜是她最害怕面對的,她清了清嗓子,強顔歡笑道:“對了,方才你卻是在跟那武昭的朱砂說話麼?本宮怎麼瞧着你笑得那樣開心了?”

聞聽得楚雲王後問自己是否在與那來自于武昭國的朱砂說笑,冰藍郡主便果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娘娘是在說那個孩子?”冰藍郡主笑着搖頭,“一看便知是個還沒有成熟便已然搶先想要展示自己的傻妞兒,是個有趣的娃娃。”

“有趣?”楚雲王後好奇地問。

“可不,”冰藍郡主笑道,“雖然手法稚嫩,但卻已然知道了應該沖着誰下手了。”

“下手?”楚雲王後的眉微微地皺了起來,“對誰下手?”

“怎麼娘娘您連這都不知道?”冰藍郡主十分奇怪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