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朱砂好像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變了,但是什麼,朱砂卻一時說不出來。她的臉紅了紅,羞澀地别過了白澤的視線。這是第一次,朱砂産生了想要回避白澤目光的念頭。然而,當她看到白澤不遠處那身着月白獵裝的白隐之時,先前滿心的羞赧與甜蜜便全部消失殆盡了。這厮似乎天生便有着可以把朱砂全部的歡喜和快樂之情都趕跑的能力,隻讓朱砂想要對他橫眉冷對。
但見這厮頭上戴着月白镏金抹額,一頭黑發高高束起,濃眉高挑,黑眸灼亮,正吊兒郎當地身體前傾,一隻手橫在馬身上,用帶着饒有興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朱砂。這眼神好像可以穿透朱砂的衣裳,将她的身體尺寸量個清楚般,令朱砂感覺到十分的惱怒。
視線相對,朱砂狠狠地瞪了白隐一眼。不用看,也能知道在那張臉上定是會綻出無比讨厭的笑容,讓人有想要胖揍他一頓的沖動。
而此時,朱砂這才發現,原來在自己的身邊,竟然出現了千年難逢的白華!
這少年依舊也是獵裝打扮,瘦高的身材,蔥白衣裳,雖然面色蒼白,但經這一包裝倒也顯出了幾分英氣來。隻是,隻是這張臉上的表情,盯着身邊的朱砂,卻是完全一副超為不爽的神色,好像他站在朱砂的身邊有多掉架兒似的。
“你這卻是……好些了?”雖然不太想和他說話,但是朱砂卻還是出于禮貌的問候了一聲。
“嗯。”從鼻子裡哼出了一聲,白華不耐煩地将視線從朱砂的臉上移了開去。
還真是臭屁。
朱砂無聲地翻了記白眼給他,看起來,三兄弟裡除了太子白澤,其他的兩個都不怎麼正常。不過,才懶得理他們,今天隻要能好好的玩兒便好了!
想到一會兒可以策馬狩獵,朱砂便有說不出的興奮。
“怎麼澈玉和澄玉都還沒有到?”倒是白澤想起了那對姐妹來,白石卻略有些不快地皺了皺眉。
“來了,來了,那不是正在趕來?”見到白石的臉上已經浮現了不快,順海便急忙指向遠方說道。
果然,在不遠處已然看到了一前一後兩匹坐騎,為首的是澄玉,這小妮子身着绛色獵裝,看起來倒是格外的神采飛揚。而落在後面的是澈玉,身着一襲玫粉色獵裝,不曉得是不是為了與她臉上的紅痘痘相映成趣,竟然還戴了個玫粉色的面紗。
朱砂心裡思量着,是不是應該一會子仔細瞧瞧那澈玉今日有沒有戴那些金花花。恰在此時,一個小太監自宮外奔了進來,在順海公公的耳邊輕聲地細語了些什麼,順海公公便笑着對白石說道:“殿下,外使們已然在城南獵場外恭迎了,一同前往的百官也在城門口處迎駕。”
白石用略冰冷冷的目光瞧了眼這對姐妹,便微微地點了下頭。
“起駕城南獵場!”順海公公底氣十足地喊道。
終于出發啦!
朱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鬥志昂揚。隻要能夠走出這深宮,朱砂就會感覺到無比的自由與順暢!生活啊,是多麼的美好!
然而,就在朱砂調轉馬頭之時,眼角的餘光卻無意中捕捉到了一絲異樣。
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間緊緊抓住了朱砂的心,朱砂迅速地朝着那異樣感覺的來源瞧去。
一抹白色的身影正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一片樹林之中。
那件雪白的袍子和飛揚起來的黑發,那削瘦得簡直看不出半分人間氣息的身材,卻是讓朱砂再熟悉不過的了!
是那個“女鬼”。
朱砂感覺到自己的脊背正慢慢地爬上一種寒意。而恰在此時,自一棵粗壯的樹幹後面,探出來了半個腦袋。一頭黑發遮住了臉龐,隻露出半隻眼睛,詭異地望向朱砂。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想要幹甚麼?
是想傳遞出一種信息,還是想要提醒自己些什麼?
朱砂定定地望着她,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出發。
“你在幹什麼!”身邊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打破了朱砂那婉若陷入了夢魇的微怔。轉頭,看到文王白華那張寫滿了不爽的臉。“你在搞什麼,愣在這裡?攔着本王的路,讓本王怎麼走?”
“看!”朱砂好歹是沒忘記自己乃是和這個文王白華是一個陣營的,當即便伸手指向了那女鬼所在的方向。這朱砂的面色蒼白,神情緊張,使得文王白華也唬了一跳,下意識地看過去,但那朱砂所指的方向卻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陽光散落,草舞莺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