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頓時一臉黑線。
“無論如何,身為女人都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沖在前面是男人的事情。”白華的話讓朱砂終于領悟到了什麼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思及這個家夥剛才還猶豫着想要把自己交出去,朱砂便感覺到十分的反胃。
“你有沒有帶手帕?”白華問。
“沒有。”朱砂心不在焉地答道。
“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啊!”白華再次憤怒起來,“怎麼不帶手帕?”
朱砂沒有說話。
在她的袖子裡,藏着兩塊手帕,那是先前白澤遞給自己擦眼淚的。每一次,想要還給白澤的時候,朱砂都會退縮。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她想要把它們帶在身上。帶在身上,就好像是一份難得的溫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一樣,走到哪裡都不會覺得孤單。
她不想讓它們變髒,哪怕是自己的血。
“真是服了你了!”白華無可奈何地喝斥,然後用力撕下獵裝的一條,替朱砂系在了脖頸之上。
這一次,他沒有像系朱砂手臂傷口處那樣用力,而是輕輕的,在朱砂的頸後打了個簡單的結,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可愛。
“那個溫良,到底是什麼人?”朱砂喃喃地問,“他為什麼要殺我呢?”
“你問本王,本王問誰?”白華重新坐下來,舉起手臂舒展着筋骨。“你管他做甚,都已經是死屍一具了。”
“但是他想要殺我哎!”朱砂不可思議地叫嚷,“我到底哪裡得罪他了,要下這樣的毒手?我,我自從來到大商以來,有何時不小心翼翼,不戰戰兢兢?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他們這樣巴望着我死!”
“你……”白華望着像發怒的小貓一樣叫着的朱砂,眼中閃過一抹錯愕。
在那雙一向倔強而靈氣逼人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抹淚光。
青雲笑望着那被白華拉走的朱砂,那明明受了傷,還不住地回頭瞧着自己的孩子,那個,到什麼時候都會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孩子。
她像是一朵嬌嫩的小,花,清清爽爽,快快樂樂的綻放,露珠兒晶瑩無比。
青雲低下頭,瞧了瞧自己的手。剛才,就是這隻手,讓她害怕的吧?
她在怕什麼?血腥?屍體?可歎青雲的這雙手已然沾了太多太多的血腥,怪不得她如此害怕。
唇邊綻出一抹自嘲笑意,青雲搖了搖頭,轉頭,目光卻被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吸引。
“你?”黑眸微微地一怔,随即便再次漾出笑意,“你還在這裡?”
沒有回應,在那不遠處的樹林之中,卻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動了一動。靠着一株粗壯樹幹,慢慢地坐在地上,好像嬰兒般蜷縮成一團。
青雲瞧着這個人影,陽光從樹端上照射下來,斑駁的陽光灑在那漆黑的長發上,與那白衣形成鮮明的對比,幹枯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抱住膝蓋,臉被頭發遮擋住,完全看不清容貌。
“你在跟着那個孩子嗎?”青雲問。
那個人身形微微地頓了頓,依舊沒有說話。
“你何苦如此,”青雲微微地挑唇,“既然該到了離開的時候,就不要再如此執着和眷戀。你放不下的是什麼?是不甘,還是不願?”
輕輕地顫抖着,那個人将頭緊緊地貼在了膝蓋之上,原本瘦弱的身子,此刻更加的單薄。微風拂過,吹得那襲白衣飄起,将那女性的線條勾勒無疑。
“給你一個算不上警告的警告,”青雲用手輕輕地撫了撫那束住長發的綢帶,眸上閃過一抹陰冷,“不管你想要做人還是做鬼,若是傷到那孩子,我可不會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