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像黃臉婆了!?”
水雲正要發作,卻被赤木的眼神硬生生壓得不敢說話,赤木瞪着她,“在這裡胡說八道些甚麼!三位皇子殿下能看得上朱砂,那是朱砂的福氣,哪裡由得你在此挑三揀四!莫要在這裡給本王丢臉!”
被赤木教訓了一通,水雲委屈地欲言又止,可礙着赤木的臉色,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拖着步子往後廳去了。
赤木沖着使臣尴尬一笑,“王妃的性格有些冒失,讓使官見笑了。”
使臣連連擺手,“哪裡的話,各有各的好!水雲王妃這性子直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倒是好過些滿腹心思卻一個字兒都不肯說的人。”
赤木沒工夫和他客套,雖然訓斥水雲冒失,可換做他自己的時候,也是急不可待,“倒是敢問到底是哪位皇子願與我那朱砂結為連理?”
“這個啊,還要說是武昭王您有福氣,有送上門的良婿,那可是滿天下姑娘的夢寐以求的佳郎……”
使臣的大喘氣兒真是一波三折,比說書先生還要精彩,赤木連大氣兒都不敢出,“難道說是……”
“沒錯兒,正是那……”使臣壓低了聲音,連眼睛都眯了起來,炒豆兒般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太子白澤。”
“哦也!”後廳門口,水雲高興得直跳腳,“我就說我那小砂砂是好樣的!的确不負我所望啊!”
赤木也喜笑顔開,都忘了訓斥水雲,忍不住摩拳擦掌,“好姻緣,的确是好姻緣!”
“那是自然,這事情乃是國舅爺莊丞相親自定下來的婚事呢!還要說國舅爺的眼光好,不偏不倚看準了千儀公主!”
一聽這話,赤木的笑容漸漸凝固了下來。
若說這門親事是白石欽定,那便意味着武昭至少還能過上幾年安安穩穩的日子。可要是莊丞相定下來的,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赤木早就聽說大商表面平定,實則内亂紛争不斷,先不說那些外使,單單是當年一手幫助白石打下天下的莊家,也萌生了反心。
至于緣由為何,便不深究,隻說這婚事。莊丞相親點朱砂,看重的哪會是朱砂那小妮子?他看重的必然是朱砂的娘家,武昭。
此事天下時局動亂,莊丞相此舉恐怕是想要讓武昭在莊家反帝的時候伸出援手。若說眼前,更可能是為了藍月之玉而拉攏武昭。
這樣看來,赤木的擔憂便不是沒有原因的。
“怎麼看武昭王的意思,”使臣的鼠眼挑了起來,不悅地看着赤木,“好像不是很滿意呢?”
赤木連忙擺手,“不是不是,隻是受寵若驚。小女不才,能入莊丞相的眼,實在是莊丞相擡舉。”
“那是自然,這對千儀公主來說可是個千載難逢的良緣,一旦嫁給太子便是這大商的太子妃了!”
“是是,隻是,朱砂那孩子也是個冒冒失失的家夥,怕她伺候不了太子,若是做錯什麼事情降罪下來……”
“武昭王,得了便宜賣乖可不好,這多少女子做夢都想當上太子妃,這機會能輪到千儀公主,您難道還不滿意?”
“當然不是不滿意,可朱砂年紀尚小,的确配不上太子殿下。”
一聽赤木這話,使臣立馬吹胡子瞪眼,仗着他是莊丞相的人耀武揚威,“武昭王,忠言逆耳利于行,下官心直口快,有句話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暫且不說太子妃這位置如何,就說千儀公主現在居于宮中,莊丞相又貴為國舅爺,若是駁了他的面子,便是駁了楚雲王後的面子,您覺得若是得罪了楚雲王後,千儀公主在這後宮會怎樣?”
赤木被驚得一身冷汗——别說大商的後宮,就自己這武昭的小小後宮僅僅幾個王妃,彼此之間都明争暗鬥心狠手辣,他赤木嘴上不說卻都看在心裡,想讓朱砂練就水雲那一身本領,恐怕下輩子都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