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被驚得一身冷汗——别說大商的後宮,就自己這武昭的小小後宮僅僅幾個王妃,彼此之間都明争暗鬥心狠手辣,他赤木嘴上不說卻都看在心裡,想讓朱砂練就水雲那一身本領,恐怕下輩子都沒戲。
就如這使臣所說,要是惹到了楚雲王後,白白丢了太子妃的位置,将來能否嫁出去也成了個未知數,連腦袋能不能保住都說不上……
莊丞相這一步棋幹脆直搗黃龍将了赤木的軍,讓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除了嫁給白澤做太子妃外,朱砂隻能等死了。
擦了擦額頭豆大的汗珠兒,赤木連連賠笑,“本王隻是擔心委屈了太子殿下,并無其他意思。”
“這麼說,”使臣一臉高高在上的模樣,“這門婚事就這樣定了?”
赤木心中還有猶豫,“這……能不能稍留時日,等本王遞上一紙書信管教管教朱砂?”
使臣刷得站起來,“武昭王不必多此一舉,給您幾日好生考慮。下官還有最後一句話,切記,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往往害了自己。”
說罷,使臣扔了個冷眼便甩袖而去。
“來人啊,備宴!”
“不必,莊丞相囑咐下官此事緊急,要快去快回!”
看着使臣一溜煙便沒了影子,赤木一時間有些發懵,探頭到後堂看看,青雲早已了然無蹤,也不知他是否聽到了這件事情,倒是笑得合不攏嘴的水雲探頭冒出來。
“太好了!還是小砂砂魅力大,果然讓白澤上鈎了!”
赤木有些煩,白了水雲一眼,“有什麼可高興的!?你個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
“婦道人家怎麼了?我隻知道要挑個好夫婿,每個女人不都這樣想麼?”
“那隻是你,朱砂的情況不同。”
水雲委屈地嘟着嘴,“有什麼不同的?難道朱砂的情況要挑個不好的才對?”
“我不是這樣說,隻是這親事并非你想的那麼單純,莊家這是想要将朱砂和武昭綁在同一根繩上任他擺布,若是真答應了這門親事,到時候就隻能讓莊家牽着鼻子走了!”
赤木的話,水雲不是很明白,她吐吐舌頭,徑自鑽到後廳鋪紙研磨,趴到案前給朱砂奮筆疾書去了。
使臣上馬準備趕回大商的時候,泰和殿正在進行一場家宴,與其說家宴,倒不如說是沒有硝煙的戰争。
皇宮就是個如此神奇的地方,鬥争無處不在,若是鼻子不夠靈,聞不到火藥味兒,那就隻能自認倒黴了,因為每個人都會隐藏自己的意圖,帶上虛假的笑容,然後等待機會随時捅上對手的心口。
白隐倒是覺得今天的自己很是安全。
金絲楠木大桌上,白石、楚雲王後、白澤、白隐、素妃和白華齊聚一堂,這樣的長眠已經說不上多久未曾出現過了。
“既然隻有自家人,便不要拘泥于禮數,”白石憨厚地笑着,“來人,把隐兒準備的桃花春再抱上一壇過來!”
楚雲王後卻壓着白石的手,“陛下,近來身體剛有好轉,還是少飲為妙,身子骨重要啊。”
在外人眼中看來,白石和楚雲王後之間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這種戲兩人早就已經習慣。
坐在楚雲王後身邊的素妃也幫腔,“王後娘娘說的極是,”她邊說邊夾了塊糯米蓮藕糕在楚雲的碟子中,“王後娘娘也該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