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書信的确源自于白石之手,而且,信裡的内容,非同一般,竟然是白石寫給白山哲将軍的!心中内容倒是簡單,要求白山哲調兵白甲軍助陣駐守于甘甯的軍隊,先暫停與武昭的紛争,全力占據有利地勢。如若是自己派遣了大商軍隊前來,必然命其先差使信使單獨前往,交出白石的親筆書信。若未有此舉,則不論大商那一支軍隊,必須竭盡所能将其剿滅。
這白山哲乃是白石的堂弟,若不是白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話,那白山哲現在還不知道淪落到何種境地。
雖說自從白石登上皇位之後,為了擴充屬于自己的勢力,的确将白山哲好好培養了一番,但是若和那莊家勢力下的幾員大将相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更何況,白山哲手下的白甲軍雖精,數量卻實在不敢恭維。而當初白石為了不引起莊家和外戚勢力的注意,派往甘甯的軍隊不過是些殘兵弱将,兩支軍隊加在一起,也不過是以卵擊石。就算白石命他們提前趕到占盡天時地利,想要與大商的精良軍隊抗衡,也還是沒有多少勝算。
白石這老東西,躺在病榻上病入膏肓都不肯放手,實在是可惡至極!為了藍月之玉,竟然将白山哲和白甲軍都抛出去以死相拼,看來白石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楚雲王後雖然乃是一介女兒家,但作為莊丞相的獨女,自幼也是被父親詩書兵法培養長大的。單看白石這般計謀,隻需現在調兵火速出發,必然能趕在白甲軍趕到甘甯之前先搶占到有利位置。
然而,楚雲王後稍作思索後,卻不想這樣做了。她冷笑一聲,傳人喚來了父親莊丞相。
泰和殿裡,白石躺在病榻上。不過一夜之間,就蓦然生出許多白發,鬓發胡須都染點灰茫。
胖太監順海腳步匆匆來到白石面前,氣喘籲籲道,“陛下。”
“怎麼樣了?”
“白甲軍昨日天不亮便已經秘密出城。”
“皇後那邊呢?可否有什麼動靜?”
順海搖頭,“派去監視的密探回報,說皇後這兩日隻是在雲香殿裡,不曾外出,莊丞相前日入宮來過,給皇後娘娘帶了些點心,兩人一下午隻是品茶賞花,據說有說有笑的。”
白石的眉頭緊了緊,突然覺得莊家對此沒有任何察覺倒是有些奇怪。
“最近宮中還有何事?”
“武昭使臣送來了貢品,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平靜,這死一般的平靜讓白石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兒。
就在白石擺擺手,想讓順海暫且退下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小太監傳喚的聲音。
“王後娘娘到!”
白石的心裡咯噔一聲,和每個做賊的人一樣心虛,裹着被子翻身假寐。
楚雲王後笑吟吟地進來,看到白石縮在被子裡,淺笑了一聲。
“給王後娘娘請安。”
“喲,順海啊,還是你盡職盡責,陛下睡着呢,你也在旁邊守着。”
這話陰陽怪氣兒,順海尴尬一笑,默不吭聲。
楚雲王後讓身後的宮人放下了懷抱裡的錦盒,那盒子足有一個大西瓜那麼大,“好了,你先退下吧。順海,你還在這兒等着?”
順海連退兩步,“奴才退下。”
順海離開的時候,識相地關上了門,聽着那門闆合上,白石的心提得高高的。這房間裡隻剩下自己和楚雲兩人,連順海都走了!白石現在已經淪落到需要一個太監來給自己壯膽的份兒上,心中不由氣惱不已,憤恨地翻身起來,“娘娘來了。”
白石轉頭坐起來的時候,楚雲王後正坐在他床邊,眼中含笑地看着白石,“陛下睡醒了?這幾日身子骨可好?”
“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那就好,”楚雲王後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本宮的這份賀禮準備得還算急事。”
“賀禮?”白石暼到床邊多出來的那個錦盒,“有何喜事需要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