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隻跟我那朋友說倆字:“離婚!”朋友點頭表示贊同:“我正有此意!”
可見婆媳一家的婚姻,并不是兩個人的婚姻,再加上一個待嫁的小姑,更是三個女人一台戲。不是每家都能把這出戲唱到完美,畢竟大家都不是專業的演員,有點破音是在所難免的,不大打出手就感謝上帝了。
最要命的是難為了那個看戲的男人,上台跟着一塊兒演?那不更熱鬧了!隻能在漆黑無人的夜裡,說說這個,勸勸那個。最後弄到精神崩潰,一股腦将情緒都發在枕邊的那個女人身上,慘劇往往就是再這樣的條件下發生的。所以離婚,就成了理所當然。
和女友聊完的第三天,她居然真的離婚了。我說她做事太魯莽,畢竟婚姻不是兒戲,說歸說,多少也得顧及一下男人的面子。女友卻對我擺擺手:“毛娜,你不是我,不能體會我在他們家的辛苦,我那小姑簡直太不是東西了。在公司裡都張揚跋扈,沒有人敢惹的!婚後我才明白,在愛情和自己活得舒服兩者不能兼顧的時候,我還是保命要緊!我相信他會原諒我的自私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将來要是找個有婆婆有小姑的,一定先要将關系搞好!
我倒也算命好,雖然找了個沒錢的男人,家庭成員又比較複雜。好在婆家人事兒都不多,就拿美源來說吧,除了有點二百五,到還挺會關心人。
夜深人靜,我和美源剛要漸漸進入夢想,卻聽見門外有沙沙的聲音,美源縮成一團:“嫂子,這是什麼音兒啊?”
我也用被子捂着臉,吓得渾身瑟瑟發抖:“我也不知道啊,我們一起去叫你哥吧!”
“好……”
我随手抄起了桌上的一個相框塞到美源手裡,擋在她的前面說:“要是小偷的話,你就拿這個砸他!”
“恩……”美源堅定地點點頭。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門,一束光迅速從門縫裡鑽了進來。啊!客廳的燈都亮着呢!如今這小偷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偷東西還得看清偷得是什麼!
我讓美源去叫老韓,我先去打探一下究竟。美源說:“不行,太危險了!你去叫我哥,我去前面看看!”我推開小姑拽着我的手,一副拼死的狀态沖上前去,占領了觀察敵人的最佳位置,我貓着回頭朝美源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去叫老韓,美源咬着嘴唇,一副崇拜的表情,一頭鑽進了客房!我繼續匍匐前進,終于找到了聲音的源頭,是在廚房裡!
我悄悄潛伏到廚房門口,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用力的拿着砂紙打磨着剛剛被燒黑了的櫥櫃!咦?這不是老韓嗎?此時,小姑跑了出來,喘息中都帶着緊張:“嫂子!我哥不見了!不會是遇害了吧?”
我打了她屁股一下:“呸呸!這不在這兒嗎?”
美源朝正在奮力打磨的老韓定睛一看,一下癱軟在凳子上:“哥!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折騰什麼呢?”
老韓猛地回頭,臉上的黑像剛參加完化妝舞會一樣,整個兒一個非洲野人!
“你們怎麼起來了?”
我瞅着他,抽他的心都有:“大半夜的有沙沙的聲音,我們能不怕嗎?”
“嗨,我把這茬兒給忘了,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呢!你看,我把燒糊的櫥櫃面都磨下去了,明天隻要找個人給補上一點泥子,再刷上漆就得了!”
我走過去看了看,老韓磨的還真幹淨,隻是櫥櫃明顯不平了,我摸了摸:“這能行嗎?人家洪亮能願意啊?”
“嗨,這不是能省點嗎?再說他又不會來檢查,畢竟房子我們住着呢!而且現在有專門幹這活的,補好了基本上看不出來!”
我抱着老韓的脖子:“老公你越來越能幹了!我真服了你了!”
“那是!”
美源站在一邊哈哈大笑:“能幹是能幹,但就是有點傻!人家那些修補家具的,打磨這種活都給幹的!錢也不多收!”
我和老韓對視一下,表情僵硬。韓子昭這個頭牛,總是幹那些沒有意義的活,最後惹得大家啼笑皆非,這次又是了。
可錢卻還是緊,雖然省下了換櫥櫃的錢,但美源一開學生活費就拿了不少,再加上大學裡一些亂七八糟的活動,女孩子家也不能穿的太過寒酸,總要給她置辦幾身像樣的衣服,這七七八八算下來,又是兩千多。晚上我和老韓拿着計算器算來算去,怎麼算這錢都不夠交取暖費的了。
老韓愁眉苦臉,臉拉的比絲瓜還長,就差我在拿個盆兒接着他那耷拉下來的老臉了。
我說:“親愛的,别愁。總不能凍死在這屋裡!”
“那也不行啊,你剛嫁給我就要受這份罪,我自己想想都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
我靈機一動,跪在老韓面前呵呵傻笑:“要不咱回我媽那過冬吧!多少給點生活費,能省不少錢呢,冬天還不挨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