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地說:“你别着急,别着急啊,我馬上就去……”
我慌亂地套上外套,拿起包飛奔出家門,老爸吓得跟在我身後跑:“娜娜,怎麼了?”
“我朋友出事兒了,我得去看看。”我倒退幾步,湊到老爸臉上詭異地說了句:“别告訴韓子昭!”跑出了老爸的視線。
我随手截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青梅的住處。
青梅是個可憐的女人,自己在這個城市打拼,就為了那個不肯說句喜歡她的男人。遇見什麼事兒,心裡承受能力肯定潰敗。她從來不從我們這些朋友面前哭,用冷酷又濫情的外表,給自己穿了一層防護衣。心裡脆弱的女人,都怕别人看透她的世界。
車停在青梅租住的小區樓下,我付了錢,飛奔上樓。
我使勁兒敲着青梅的門,砰砰砰的聲音,就像我此刻的心跳一樣凝重。這個女人到底出什麼事兒了?青梅給我開門,我被她的樣子吓了一跳,蓬頭垢面,臉上、眼角、嘴角處都是瘀傷,青梅看見我就忍不住哭了,死死地抱着我的脖子,歇斯底裡。
我說:“别怕,别怕。怎麼了?”
我抱着她進屋,屋中的景象更是一片狼藉,地上到處散落着被摔砸的碎片,衣服、被子散落一地……我驚慌失措地抓着青梅的肩膀問:“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青梅抽打着:“上次我們不是見了一個客戶嗎?你還記得嗎?大林電子的董事長!”
“記得啊,他們給員工發福利,準備在我們這入團險的那個嗎?”
“恩,就是那個。”
青梅支支吾吾,直覺告訴我,她一定和那個董事長有什麼瓜葛。以為對她的了解,這麼大的單子,她不攬到手裡,是不會罷休的。
我追問:“是不是,你和他有什麼事兒,惹火上身了?”
“我懷了他的孩子!”
“什麼!”我渾身顫栗,不知所措。
事情嚴重了,孩子都搞出來了。青梅對金錢的欲望遠遠超出了我的想想,她現在想的不僅僅是能早點贖那個男人出來,她還想在他出來之前給他安排好一切!可在我眼裡,以自己的身體,甚至不顧生命換來的金錢,配不上她對那個男人單純的愛情。
“那你打掉啊,還指望他能給你錢嗎?”
青梅抓着我的大腿,擡頭滿眼委屈地說:“是啊,我不為了錢為什麼要和他上床?毛娜,現在東窗事發了,他揚言要找人收拾我,直到我願意無條件去流掉孩子為止!”
我心疼地将她攙扶起來,我扶她躺下,給她倒了杯水。我抓着她的手勸她:“還是流掉吧,人家有權有錢,我們拿什麼跟他鬥?”
她拿着手絹不停地抹着臉上的眼淚:“我就是不服,憑什麼我付出了身體,他卻不給我回報!現在他讓我懷孕了,怎麼也得補償我一點吧?以前我拉的那些單子,那些男人除了入保險,哪個都要給我點好處的!”
我怔住了:“以前,你都是這麼拉單子的嗎?”
“可不,要不然哪有那麼多業務要做啊,這個時候,能像咱們倆拿這麼多提成的,還有幾個?”
事情一下就複雜了起來,像一團亂麻,找不到一點頭緒。現在,我明顯已經被扯進了這件事兒中,青梅剛剛的那通話,分明就是在提醒我,之前我賺的那些提成,都是靠她跟男人上床才順利得來的。如今她遭難了,我要是袖手旁觀,她一定會在心裡罵我一萬遍,說不定還把祖宗十八代都給牽扯進來。
我要是不管,自己都跟自己的良心交代不過去。
我萬分沮喪又滿臉惆怅:“梅子,我帶你去把孩子流掉吧,這些天就由我來照顧你,流孩子的錢,我來給你出。”
青梅将手絹往床上一丢,怒視着我:“毛娜,你怎麼還不明白?我這次要狠狠敲他一筆!而不是那點醫藥費才能了結的。要隻是流孩子,我還用你帶我去嗎?”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走到梳妝台前,打開了抽屜,取出一張紙遞給我:“這是上次我和大林電子的董事長開房間的時候,在他褲兜裡翻到的,這就是我們敲詐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