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疼痛後的蛻變(第4頁)

鑰匙輕輕地插進鑰匙孔,生怕弄出聲音來吵到已經熟睡的妻子。高波喝了點酒,微醉。鑰匙插進去,任憑他怎麼擰,就是擰不開!他以為是自己喝醉了,迷糊了,弄錯了鑰匙。于是又換了一把,還是擰不開。這才驚覺的看看門上的鎖,好像有換過的痕迹。他緊緊的攥着拳頭,咬牙切齒的趴在門上卻不敢弄出動靜,他想用拳頭去敲門,最後還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緒,他趴在門上,眼淚不聽使喚的掉落下來:“我累了!真的好累啊!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高波坐在地上,哭着哭着,就睡了過去。

嶽母打開門,倚在門上睡覺的高波一下倒進了屋子裡。吓的嶽母趕緊後退了幾步。高波打了個寒顫,從夢中驚醒過來,看見嶽母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媽,您起來了?”

“你怎麼坐在外面睡呀?神經病!”

嶽母提着籃子準備出門,被高波叫住了:“媽!”

“你有什麼事嗎?”

“家裡的鎖是不是換了?怎麼也沒告訴我呢?”

“噢……是換了呀。鑰匙在冰箱上的蓋布下面!我和小冉都有的,你自己去拿吧!我要去買菜啦!不要煩我!”

“那您小心。”

他走到冰箱前面,摸了摸蓋布下面,的确有兩把鑰匙給藏在那裡。他偷偷拿了一把,苦笑,放進口袋裡。要不是嶽母腦袋不靈光,一定不會把鑰匙的地點告訴他的。走到秋小冉的卧室,慢慢敞開了一條縫隙,立馬舒了一口氣。慶幸她還在睡覺,要不然,今天他别進進這個家門了。

草草的洗漱了一下,高波立馬就拿上包出門了。他不想和秋小冉見面,那樣她肯定還會再換一把鎖的。看來以後的作息時間,又要調整了。以不和妻子碰面為目的,她沒醒的時候走,她睡熟了之後回。隻要不和她碰面,挨到見到自己孩子的那一天,他就覺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媽媽買回菜來的時候,秋小冉還在睡覺。她在幾個屋子裡轉了一圈,沒有看見高波,開心的哼起小曲來。

秋小冉聞聲起來,揉着惺忪的眼睛問:“媽,你今天怎麼那麼開心啊?”

媽媽跑進卧室,蹲在地上将耳朵貼在女兒的肚子上:“寶寶昨天晚上乖不乖?”

“乖、乖!就是早晨起來的時候不聽話,踢了我幾下!”

“呀?太神奇了!你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也經常在早晨的時候踢媽媽的肚子!你懷的肯定是個小姑娘!”

秋小冉盯着自己的大肚子幸福的笑了:“但願是個女兒,我喜歡女兒。”

媽媽攙扶着她走進洗手間,告訴她洗漱完後,趕緊來吃早餐,秋小冉打開冰箱,拿了一罐牛奶,下意識地摸了摸冰箱上的蓋布,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撩開蓋布一看,發現鑰匙少了一個!頓時火冒三丈:“媽!高波進來了?”

“是啊!早晨的時候吓了我一跳哦!他倚在門上睡了一宿!你說這個人傻不傻,屋子裡有舒服的大床他不睡,為什麼要睡在外面?”

秋小冉咧着嘴巴:“他沒有家裡的鑰匙,當然進不來了?看來今天又要換鎖了……”

她又請了鎖匠,讓他幫自己換了一把新的鎖。此時正在商場幫即将出生的孩子挑選嬰兒用品的高波并不知道,今晚他又要被鎖在門外了。

傍晚的時候,他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哼着小曲回家。袋子裡裝的都是給寶寶買的嬰兒用品。還沒進門,就遠遠地聽見家中傳出的胎教音樂,一種幸福感頓時溢滿。他掏出鑰匙、開門……發現門又打不開了。他使勁的用鑰匙捅了捅鑰匙孔,還是打不開。他拿着鑰匙仔細看了看:“對啊,這就是那把新的鑰匙。”在多次試圖打開門無果之後,他終于明白了,秋小冉又換鎖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按下門鈴,祈求屋子裡的秋小冉給自己開門。秋小冉聽見門鈴響,在貓眼裡探了探,将門打開一條縫,從縫隙裡問他:“你幹嘛?”

“我回家啊!小冉,我又給孩子買了好多東西,你打開門,讓我進去行嗎?”

“不行!你不能進來!我不想讓你進來!你去你媽那裡住吧!”

“為什麼呀?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我就是不想看見你!”

他一臉苦悶,用哀求的語氣說:“你讓我把東西放下,我再走行吧?”

“不行!我不要你買的東西!寶寶的東西我都買好了,你還是趕緊走吧,我是不會給你開門的!”

秋小冉決絕的把門關掉,一點情面都不留。高波無奈的蹲在原地,歎息、用手狠狠地扯自己的頭發:“這到底是怎麼了?憑什麼不讓我進去!”他盯着家門看了一會兒,确定秋小冉是不會給自己開門之後,拎着那些袋子悻悻離去。

他覺得在這種窘态下回家,簡直太不孝了。爸媽隻隻知道自己過得不開心,但從沒想過自己會被掃地出門!作為一個男人,他覺得自己失敗至極。他看着車後座上那一堆嬰兒用品,辛酸的苦笑着。要是能有個人開導一下秋小冉該多好?可是秋昊天死了,即使他活着,她也不會聽從他的。她向來都是目中無人,現在她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想怎樣就怎樣。到底誰能幫自己勸說一下她呢?他趴在方向盤上冥思苦想,腦袋裡突然閃過一個人的影子,程斌。

他拿起手機,找到了他的電話号碼,撥出去又挂斷。他實在沒有勇氣去求那個對自己最有威脅的男人,但是現在除了他,他再也想不到能讓秋小冉靜下心來,聽人勸說的一個人了。或許,他能幫自己。但是男人的顔面将蕩然無存,他想想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想想孩子出生後,她仍可能不讓自己進門……他終于下定決心,給他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