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哥的眼睛直了,喃喃地道:“還真他媽有這種事?”
小蕾、小蕊已經鼓起掌來。
深沉的夜色裡,清朗的月光下,唱起一支憂郁的老情歌,似乎連酒精的興奮都減了幾分,讓人不由得傷感起來。
封不平拉着夏有米,眼圈紅了:“老蝦米,我對不起你啊,打小兒光屁股一起長大,我老占你便宜,一占就是三四十年啊……”
夏有米早已喝高了,猛地一拍封不平的肩膀,癡癡地笑道:“這話……我愛聽,咱馬上,馬上就結賬!”說着就抖抖索索地從口袋裡掏出計算器來,期待的目光投向封不平,“三年半一起結了吧,啊?”
封不平哭笑不得,連續多日的郁悶在酒精的發酵下膨脹起來,他長歎一聲:“老蝦米啊老蝦米,不是我不想給你結賬,是我沒錢結啊……”環視着苦心經營三年半的飯館,想着明天未知的命運,他不禁有些感傷。
狗狗抱着酒瓶子,紅着眼睛走到封不平身邊,向他深情地表白:“叔!俺是你從街邊上撿回來的,你老罵俺揍俺修理俺,俺知道你為俺好。隻要你不嫌棄俺,俺一輩子都是你忠實的狗腿子。”
看着這個平時總被他呼來喝去卻又一直忠心耿耿的狗腿子,封不平的眼淚差點下來。他揉揉鼻子,掩飾地咧嘴樂:“狗狗,好好的說這幹啥……”
小梅終于感覺到了小柯情緒的異樣,看着他深情款款地歌唱,心裡有些難過,鼻子一酸,輕輕拉住他的手,齊聲唱出最後幾句:“夜漫漫路上珍重!”
一曲既罷,倆人執手相對,黯然神傷。
聽衆們卻不知道其中的是非曲折,隻當二人唱得太投入,紛紛鼓掌叫好。好事者如蔡哥者,還拿出聽演唱會的手段,打起了響亮的口哨。
大堂内頓時一片喧嚣之聲。
在離大堂不遠的“土”字房内,一個黑影悄悄地拆開了監控器主機電腦……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小蝴蝶翻翻滾滾地從夾壁牆裡摔了出來,手一揮,把光盤甩了出去。而她自己也強忍疼痛,伏地一滾,就近鑽到了桌子底下。
219:42偷雞不成蝕把米
光盤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正正地擊中譚大師的後腦勺。
譚大師正強睜醉眼,準備整兩句好詞來贊美這個男女對唱節目,以顯示自己的大師風範,突然遭此一擊,剛想好的兩句頓時飛了,心中不禁大怒,回頭大喝一聲:“誰?!”
隻見月光如水燭影搖風,身後哪裡有什麼人呢?
桌邊衆人被大師這一嗓子吓了一跳。坐在他旁邊的蔡哥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大師喝醉了?”
譚大師也有些尴尬,掩飾地哈哈一笑:“酒後失态,莫怪莫怪。哈哈……”
腦袋這麼轉了兩圈,譚大師突然覺得酒意上湧,連忙起身,卻發現地上有一張小小的金色光盤,他摸摸剛才腦袋被打的地方,有些納悶,彎腰撿起光盤,随手塞進衣兜裡,跌跌撞撞地向洗手間而去。
剛走進走廊沒幾步,他就忍不住了,沖到“水”字房不遠處的角落裡,抱着垃圾桶,“哇”地一聲,已經分不清顔色的五行大餐就帶着酒氣告别了他的五髒廟。
翻腸倒胃地一通嘔吐,譚大師幾乎要虛脫了,有氣無力地直起身來,摸出塊紙巾在嘴上敷衍地抹了抹,背靠牆壁兩眼迷茫。
恍惚中聽到旁邊的房門輕響,譚大師晃悠着腦袋轉臉看去,突然一下子精神了—莫妮卡小心翼翼地從“水”字房裡走出來。剛才開飯的時候,譚大師就一直在惦記着這位行蹤飄忽的美女,但在場的人太多,他堂堂大師不可能向封不平打聽一個女人,心裡遺憾了好久。可是沒想到老天開眼,居然在這個幽暗的環境裡單獨相遇,莫非真是前世裡修來的緣分?
莫妮卡當然不會知道譚大師的這場心理活動,她很郁悶。夾壁牆裡的一場打鬥,眼看着小蝴蝶就要手到擒來,沒想到突然出現的一道暗門硬是把她即将到手的勝利化為烏有。透過縫隙,她看見小蝴蝶鑽進桌裙,不禁暗暗咬牙。但大堂人多眼雜,小蝴蝶沒被人發現隻是運氣,因為那時小柯和小梅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她卻不敢冒險跟着從牆裡出來,更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繼續追殺小蝴蝶,隻好眼睜睜地看着,沒有一點辦法。
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從“水”字房老路返回,廚房那個充滿危險的傷心之地,她可是再也不想進去了。
從“水”字房的彌勒佛後面鑽出來,莫妮卡打開房門四處觀察,發現走廊裡沒有一點動靜,這才閃身出來,想趁亂伺機溜出去尋找小蝴蝶的蹤迹,但剛走出沒幾步,旁邊黑暗的角落裡突然闖出一個人來,笑嘻嘻地向她打招呼:“嗨,美女,在這兒幹什麼?怎麼沒有一起吃飯啊?”
莫妮卡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誰,又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不禁皺起眉頭。但此刻她又不想弄出太大動靜,以免引起大堂裡衆人的注意,隻好強裝笑顔:“外面人太多了,我不習慣這麼吵。”轉向欲走。
譚大師卻不願意看着眼前即将煮熟的鴨子飛走,何況還是這麼漂亮的一隻鴨子,他嘻笑着搶上前去:“真巧啊,我也是喜歡清靜。要不,我們一起來探讨一下國學的奧秘?”說着一把抱住莫妮卡,嘴巴就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