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神來，接着那橘子，又是一通歎氣。心裡堵得不行。
“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還在擔心老二？”
他眼神渙散地瞅了她一眼，搖搖頭說：“沒有。沒哪不舒服，你去做飯吧。我餓了。”
“啊！那好！我去給你擀面條！”
“嗯……”
支走了老伴兒，老陳繼續陷入沉思。春香說的話，一遍遍在他的腦海裡反複上演，像過大片兒似的。
“我嫁給的人姓于，腿腳不太好。人還不錯，是個好人。家裡的條件也不錯，當時在城裡有片大院子，還開了一個小商貨店，其實我當初沒想辜負你。但是，我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覺得他真的需要個人來照顧，而且他對我非常好，讓我在店裡給他賣貨，絲毫沒說要和我結婚這件事兒。每次開工資，還要給我一些日用品。我知道，我姑當初收了人家錢了，可是人家沒強迫我，在道義上，我不能丢棄他……後來，我和他過了二十來年，他對我很好很好。隻是，他有毛病，我倆也沒留下個一男半女的，後來，他就患癌症死了，留給我一大片宅子，還有一個超市。我命好，趕上了拆遷，那片宅子我賺了不少錢。超市，我交給我的養女超超管理了，我每天，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就想着，這麼安度晚年了……”
老陳越想心裡越難受，喝了一口水，就出門了。
老伴兒在廚房裡忙活着晚飯，聽見門響，探出頭來一看，人沒了。嘴上埋怨着：“這人，讓我給他做飯，他又跑了……”
他磨磨蹭蹭着，猶豫不決，腿上像灌了鉛一樣沉，他告訴自己：“别去找人家啦，人家現在過得挺好的……”
可腳還是不聽使喚，來到了春香跳舞的地方。左瞧瞧右看看，人家今兒沒來。得，白跑了一趟。
老伴兒跟着他一路來到了花園，手裡端着他喝水的茶杯。老陳一轉身，差點和她磕了頭，老伴兒把杯子遞給他：“喝點水回家吧，你這一天不吃不喝的，我真是擔心。”
老陳端着那杯子，心裡熱乎乎的，眼眶也紅了。意味深長得點點頭，拉着老伴兒的手走着回家了。
7
“什麼？陳晨？你确定嗎？”
“當然确定了！被騙的那個就是你兄弟陳晨！事情我們調查清楚了，在某種角度來說，江珊也是受害者，她好像的确不知内情。這件事兒，你想幫也幫不上，局裡的人說，假如能讓陳晨出面證明，當時江珊的确有不知内情的表現，那這事兒就好辦！”
“好，我明白了。”
陳曦氣的肺都要炸了，沒想到陳晨三十的人了，還能幹出這麼蠢的事兒來。簡直就是給自己丢人。
陳晨在朋友家出來，在旅店住了兩天也不敢回家。他揣着爸媽給他的銀行卡，感覺亞曆山大。
陳曦給他打電話，他再三斟酌，決定先蒙混過關。
“哥？身體好點了沒？”
“你還知道問問我好點沒？我住院這事兒，可就你知道，這好幾天的時間，你都不來看看你哥！？你忙什麼呢？”
“哦……我上班了！在一家私企做維修。”
“哦？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出國沒出成，又轉戰國内了？”
“你說什麼呢？”
“别跟我這兒裝了，你那點破事兒，早就香出八條街去了！二十分鐘之内，必須出現在我面前！我有急事兒！”
陳晨看着手機臉都綠了，捂着腦袋躺在床上打起滾兒來。可是大哥的話，又不敢不聽。隻能先去他那兒報道，因為走得急，爸媽的那張銀行卡，還放在床上沒收起來。
他覺得自己事情已經敗露了，頂多就是挨頓罵的事兒，這樣也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了。于是拉着箱子去了前台退房。
8
江源一直不停的給夏晴打電話，讓她很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