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着眼睛搖搖頭，簡直不敢想這些堆在一起的倒黴事兒：“沒有，還在重度昏迷。說是昏迷，其實就是植物人。”
楊早咬着筷子，一隻拳頭攥得緊緊的，眼睛裡居然含着淚水。
“你怎麼了？”
她簡直就是天生的演員，這一會兒，眼淚已經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了。
“你不真心待我！”
“什，什麼意思？”
“你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不告訴我。你不把我當朋友。”
“沒有……我這人最怕麻煩人了，你知道的。”
“那你為什麼去麻煩夏晴？她跟你，比你跟我近？”
“這完全是巧合。好了楊早，我現在沒心情談論兒女情長。”
楊早低着頭，倒吸了一口氣，抹了抹眼淚，又笑了。她給他夾了一筷子羊肉，又夾了一筷子白菜：“吃！吃飽了，才有底氣去處理那些棘手的事情。”
他夾着煙的手指，遞到嘴邊，深深地吸了一口，眉頭的川子顯得特别深：“吃不下。你吃吧，吃飽了，我送你回家。”
“你不吃，我也不吃。咱們這頓飯，吃的還有什麼意義？放心，一切會好起來的。”
陳曦覺得真正的男人不能讓女人涼氣攻心，他敷衍地夾了一筷子肉。
她見他終于吃了，開心得點點頭，笑的像個天真的孩子。
9
陳曦回到家已經很晚了，一進門就紮進了媽媽的房間。
他抓着媽媽的手，看着她睡着的樣子，那麼慈祥，好像在跟他說：“兒子，受委屈了，别怕，有媽在。”
以前自己出了什麼事兒，媽媽都是這麼安慰自己。他将頭抵在媽媽的胸前，輕輕地呼喚着：“媽、媽……兒子知道，大晚上家的，不該喊你。可是兒子受委屈了，想要媽安慰安慰，你要不醒醒？醒了給兒子做碗熱湯面，兒子想吃……”
他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媽媽身上哭了起來，淚水順着眼角滴在了媽媽的手上，媽媽的手細微的動了一下，他沒注意到。
哭聲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老陳，畢竟是個男人，竟然揉着眼睛抱怨了一通：“兒子啊！爸知道你難過，可是這大半夜的，你這麼鬼哭狼嚎的，你媽也醒不過來不是？”
“爸，對不住啊！我沒控制住。”
老陳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哎！睡去吧！你也累了……”
“哎！”
他退着走到了房間門口，恨不能看見媽媽能坐起來喊他一句。奇迹沒有發生，他閉了門，慢慢走回自己的卧室。
陳曦一夜都沒合眼，想媽媽，想農場。他下一步該怎麼走？那麼多年的心血，就被那幾個混蛋給糟踐沒了，如今已經不是栽種的季節，這幾十萬的産值打了水票，還有幾十萬塊錢的棗樹，裡裡外外虧了一百多萬。
他越想越頭疼，一百多萬，他怎麼來補這個空？場裡的工人不能辭退，第一辭退了就不好找了，第二，那些工人大都是四外鄉裡來的，都指望着自己的工資養着一家老小，現在讓他們走，他們也沒地兒去找工作，等于坑了人家，可這白白開出去的工資，就又是二十來萬。
他掐指算着虧空，想死的心都有了。
10
陳晨一大早幫爸和哥買好了早點，放在桌上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