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睡了一覺，程麗又像昨天一樣變好了。
一大早起來，就給兒子媳婦兒做早餐。小兩口昨晚都沒睡好，卻不敢晚起，因為今兒要帶着媽媽去看心理醫生。
兩個人手挽着手揉着惺忪的眼睛走了出來，看見這一桌子豐盛的早餐，很是驚喜。程麗端着一盤荷包蛋走出來，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招呼他倆快過來坐下吃飯。
姜文把嘴湊到他耳邊：“咱媽這病，真夠嚴重的。”
他瞪了她一眼，拽着她坐到了餐桌前。程麗像伺候小嬰兒一樣，把面包片塗好果醬，把荷包蛋夾進去，遞到他們手裡。
“媽，我自己來。”
“媽媽不對，總是讓你們替我着急。對了，你們不是給我約了什麼醫生嗎？趕緊吃，吃完了咱們早點出發。”
趙斌咬了一口面包夾蛋，眼神裡寫着不能理解四個字。
……
他開車待着媽媽去看醫生，本來是想進去把媽媽的情況交代交代，可卻被她攔住了：“你們别進去了，自我介紹，我還是會的。”
小兩口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讓她自己進去了。
一個快六十歲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穿着黑色小皮夾克，拎着小皮包，目光犀利，掃射着這個屋子裡的一切。
連心理醫生，都被她強大的氣場吓了一跳。
她不論從什麼角度去觀察，都不像是心理有問題的人。
她笑了笑，嘴角上揚，禮貌地朝醫生點點頭：“您好，我是程麗。趙斌幫我約的。”
……
所謂的‘心理疏導’進行了個半個小時，最後醫生親自把程麗送出了門，小兩口迎過去問情況，心理醫生非常正經地跟他們說：“你母親沒有心理方面的疾病，主要就是缺少你們的關愛。多跟老人溝通就好了。”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醫生下的這個定論，未免有點太草率了。
趙斌欲跟他講下媽媽在家裡的情況，程麗卻拉起兒子的手說：“趕緊走吧啊！人家醫生忙着呢！”程麗像牽着兩個小孩子一樣，一手一個，牽着兒子和媳婦兒快速地離開了心理問診室。
她一向這麼有氣場，她想做到的事情，絕對能做到，比如，在心理醫生面前裝沒病。
看心理醫生這事兒，在她眼裡，簡直太可笑了。她這麼能說會道的人，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心理醫生教育了，她就算是有病，自己也能治。無非是因為大傷疤引起的美麗恐慌症，她相信，自己可以調節的很好。
2
趙斌拿她沒辦法，隻能讓媽媽這麼任性了。程麗讓他在一家商場的門口上停車，說要帶着媳婦兒去轉轉，順便買幾身衣服。
他卻怕商場的環境太吵，沒有理會媽媽的話。
“媽，這裡面太吵。你剛做了手術，需要靜養。别任性啊，咱們回家休息。”
顯然，她心裡非常不高興，但是愛兒子，就得強顔歡笑。
“聽你的。”
姜文将頭倚在車窗上，一臉心事地刷着朋友圈。恰巧，夏晴發表了一條心情――江源啊，你可把我坑苦了。
姜文料定夏晴和江源之間，肯定出現了什麼問題。回憶回憶，夏晴之前給自己打電話，的确是心事重重，一副犯難的樣子。
女人話不投機，就懶得在往下讨論什麼，尤其是在自己也處于水深火熱的情況下。她開始自責自己的漠視，在雞飛蛋打，也不能忽略了夏晴，自己可是她唯一的傾訴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