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3頁)

說着吳名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那邊傳來了廖梅的聲音:“小吳,今兒我去不了公司了,小雨急性腸炎,在醫院呢!”

“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們也過去吧?”

“不用不用,回頭我在跟你說,醫生催我去交費呢!挂了!”

吳名拿着電話的手,抖了兩下,慢慢放下電話。心裡還像揣着十八隻小兔子一樣,忐忑不安。他真怕廖梅告訴他的是,她昨晚和老朱打的頭破血流了,幸虧不是。

傍晚的時候,吳名接到了單位同事的電話,大多是一些問候和八卦的閑聊,同事聊起了落顔,說她最近行蹤詭異,晚來早退,大家都在暗地裡對她的行蹤衆說紛纭,有人說她傍了大款,曾和一個秃頭老男人在商場裡大買奢侈品,花錢好不痛快。當然,大家都對她的自身情況報以理解,大家都覺得她精神有點問題,或許隻是為了填補她在物質上的空白。

挂了同事的電話,吳名心中難免有點難過。若是真像他們說的一樣,落顔變成了這個樣子,或多或少的有點他的因素吧?男人自己往女人的事兒上靠,越靠就越近,越近越難自拔。他白天想,黑天想,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他覺得是宋佳在單位上的鬧劇,讓她的思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而走向迷途。他覺得作為男人,他必須要為這件事情承擔點什麼責任,就算是把她喊出來,調查一番,勸說一番也好。

家裡突然多了一個五個月的小孩子,真是讓宋佳有點不适應,慌忙中帶着樂趣。樂趣中又夾雜着心疼。因為這個小孩兒有點瘦,穿的也不好,讓她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想到她的吃穿住行,在看看這個孩子,讓她心裡難受。

肚子裡孕育着生命的女人,總愛觸景生情,尤其作為一個母親,她非常憐憫這個不幸的家庭。

張素蘭對這母子的态度依舊生冷,她甚至不看這五個月的娃娃一眼,宋佳覺得婆婆有點誇張,誰沒有點難處?就當為肚子裡的孩子和悠悠積福報吧。

婆婆又開始沖着保姆翠花叫喊:“你看看,這麼貴的菜,你扔那麼多!這芹菜葉扔就扔了,這梗好好的,你也劈了扔!感情花的不是你的錢,你就不心疼?”

翠花一個勁兒地跟老太太解釋:“阿姨,這芹菜梗掐了的這一段是老的,吃着口感不好。小佳對吃的東西可挑剔了,更何況,我也沒扔那麼多。”

“你那意思,是我兒媳婦嘴刁?沒你的事了?我們家是有錢,可有錢也不是用來浪費的!我怎麼沒聽見,她讓你把這好好得芹菜梗扔了啊?你就編吧!”

翠花的孩子,又在嗷嗷地哭了起來,翠花見她怎麼解釋,老太太都聽不進去,隻能不顧她的訓斥,着急忙慌地往客房裡跑。把老太太氣得倒仰,鼻孔裡都往外冒着火:“你這孩子,什麼态度?别忘了你是來上班的!把孩子讓你帶來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了,你不能孩子一哭,就往屋裡跑吧!今兒上午,你家孩子哭了多少陣了?”

這一喊,把睡的正香的宋佳喊醒了,她張開眼睛,唉聲歎氣,開始後悔當初的好心。因為這是今天上午,婆婆的第n次埋怨了。女人懷二胎本來就不如一胎時容易,這懷孕才四個月,就讓她渾身酸痛,這些天,她就看見枕頭親。其它的,什麼都不想。

現在家裡的這種情況,已經嚴重影響了她的休息。雖然她有心幫助翠花一家,可是婆婆那關始終都通不過去,翠花一天在這個家呆十個小時,九個小時在跟婆婆說好話、解釋,真讓她有點崩潰。

她慢悠悠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真不願意離開那張柔軟的大床。出門碰見了婆婆那張陰郁的臉。

“媽,又怎麼了?”

“還不是她,把菜扔那麼多。那可是花錢買來的,我說她兩句,她還不愛聽了。”

“哎……您看這樣行不行,我給你報個老年大學,您去上上。要不然小區裡有老年娛樂部,您去打打麻将,玩玩兒紙牌也好啊!?”

“就是阿姨,我看您還是出去散散心吧!在家怪憋屈的!”翠花抱着孩子喂奶,插了這麼一句,頓時就又把張素蘭的話勾起來了。

“我們娘倆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我兒媳婦嫌我煩,你有什麼理由嫌我煩?你要擺清楚你的身份好不好?你是來打工幹活兒的!你看看。你看看你,也不注意點,喂奶也不避諱人!這要是吳名在家的話,多不方便啊……”

翠花抱着孩子趕緊回了客房,把門緊緊地關好。生怕她在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宋佳突然覺得,婆婆也不是個善茬兒,就剛剛那幾句話,明擺着是點她呢。她抱着婆婆的胳膊,連忙解釋:“媽,我哪有那個意思?我哪能嫌您煩呢?我的意思是,讓您出去玩玩兒,省的在家裡看啥啥煩。你看翠花姐,怪不容易的,你就别跟她計較了!”

“不是我跟她計較,是她擺不清自己的身份!”張素蘭警覺地朝四周望了下,抓着媳婦兒的手,鑽進了她的卧室,生怕别人聽見的樣子,好像有什麼驚人的秘密要跟她說。

“媽,有事啊?”

“告訴你,我丢錢了!”

“丢就丢了呗,上了年紀,難免有點丢三落四,丢了多少呀?我給您!”

“你咋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是說,我丢錢了,被人偷了!”

“啊?在哪偷得呀?您别害怕,偷就偷了!就算看見了,也别言語。這些扒手,專門盯你們這些老太太,以後出門的時候,别在公共場合掏錢,容易被人盯上!”

“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說我在家裡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