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業上的長途跋涉
蘇格蘭故都愛丁堡,人稱“北方的雅典”,是“歐洲最美麗的城市”,也是一個人才輩出的城市:哲學家休谟、經濟學鼻祖亞當·斯密、小說家司各特、小說家柯南道爾……
看過這座城市,了解這些曆史後,布朗又對辜鴻銘講起了那段話:
“歐洲各國和美國都已變成了野獸,四處掠奪。而你的祖國——中國,正被放到砧闆上,将被侵略者分食。如果我有你這樣的天賦,我甘願做一個學者,拯救人類。我希望你能學通中西,擔負起這個重任。”
在布朗的指導下,辜鴻銘開始了學業上的長途跋涉。
他們從西方最經典的文學名著入手,以最樸拙的死記硬背的辦法開始了文學與語言的啟蒙。
他學習的幾本書,又怎麼會有積澱在腦海裡得心應手的文辭?
布朗對他的期望是極高的,讀本選擇也是頗具匠心的。這些世界級的巨作,别說是背,有些人就連看也沒看過多少。在背熟之後,辜鴻銘腦海中的問題才會浮現,布朗也才能有針對性地進行講解。
經此一背一講,辜鴻銘的思想逐漸“由簡單轉入複雜,由浮淺轉入淵深”。布朗讓他将這英、德兩國的戲劇進行一番比較,辜鴻銘答道:
“莎士比亞反映現實生活,是是非非,清清楚楚,一望而知;浮士德哲思深遠,是是非非,恍恍惚惚,沒法分辨。至于文字,莎士比亞、浮士德都美妙極了!但是莎士比亞比較好懂,浮士德不好懂。”
布朗不住地點頭,說:“你的英文、德文基礎業已打好,将來的造詣未可限量。你的學習與衆不同,一般大學畢業文學士有幾個将莎士比亞、浮士德背得像你這樣熟!”
最後,布朗隻給他開出了僅有一本書的書單——卡萊爾的《法國革命史》,說:“學完這部散文,我就不再給你添别的文學書籍讀了。”
在悉心教導辜鴻銘文學語言的同時,布朗也沒放松對他科學基礎知識的充實。他請來一位朋友當家教,上午數學,下午物理、化學,并在實驗室裡理論結合試驗。這對他日後學習土木工程并快速拿到學位奠定了基礎。
辜鴻銘初到蘇格蘭時,因為腦袋後面拖着一根辮子,所以每次出門,總成為自以為是的歐洲人的嘲弄對象,被街上的孩子追着打趣,稱那條辮子為“支那人的豬尾巴”。
因有父訓在先,辜鴻銘不敢擅自剪辮子,隻得忍受着屈辱,沉浸在書海中,絕少出門。這道傷口,也許就是導緻日後他對西方人極盡刻薄,而對中國極盡尊崇的重要原因。因為此後的他,常把一句話挂在嘴邊——“他們看不起我們。”
但是,在女孩面前,辜鴻銘常常過于大度。
一次,義父布朗外出,辜鴻銘悄悄地去拜訪他的女朋友。當女孩提到讓辜鴻銘把辮子送給她時,辜鴻銘毫不猶豫地便剪下送給了她,而早把父親的訓誡抛到九霄雲外了。後來,新文化運動期間,胡适就以這次剪辮子事件刁難他,他漲紅了臉辯解道:那是風流往事,不是革命舊事!
在女孩面前,既然身體發膚都敢毀傷,那身外之物更是不在話下了。在辜鴻銘後來客居北京之時,硬是揮金如土地把北洋政府用于收買他選票的四百大洋,兩天之内揮霍在一個妓女身上,而當時一家五口一個月的生活費卻也不過6個大洋。
辜鴻銘以優秀的成績完成了為他開設的各種課程,并以優異的成績被愛丁堡大學文學院錄取。
愛丁堡大學是許多著名人物的母校,從這裡畢業的有:哲學家休谟、小說家司各特、曆史學家卡萊爾、進化論創始人達爾文……
及至辜鴻銘被錄取時,愛丁堡大學的校長正是辜鴻銘之前背誦的《法國革命史》的作者——英國著名作家、曆史學家、哲學家卡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