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而不同君子胡
胡适進了北大,便直接參與《新青年》的編務活動,與其他幾位教授一起倡導新文化運動。
新文化運動的一項重要内容,是反對舊文學,提倡新文學,反對文言文,提倡白話文,實行文學革命。
陳獨秀和胡适成為運動的最有力的倡導者,時人稱之為“陳胡”。兩人雖齊名,但是比起陳獨秀“一個堅強的革命家”來,胡适确是始終保持中立的立場。雖說是科學和民主的倡導者,胡适倒是更加自由地發表言論。
胡适的《文學改良刍議》,是鼓吹文學革命、提倡白話文學的,抨擊宗法禮教和孔孟之道,展開了中國近代史上最廣泛最深入的一次思想解放運動。
胡适攻擊孔教,矛頭首指以孔孟之道為核心的封建倫常,批判專制主義的“節烈”和“孝道”。
那時,北洋政府仍以“三綱五常”束縛思想,大力鼓吹“寡婦守節,烈女殉夫”。胡适看到報紙上記錄的兩起這類事件後,拍案嚴斥:“這種議論簡直是全無心肝的貞操論!”随即發表《貞操問題》一文,予以抨擊。
随後,胡适又陸續發表了《美國的婦人》《論貞操問題》等文章,批判“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的理學謬論及“良妻賢母”主義,宣傳男女平等和婦女解放。
1918年,《新青年》改組為同人刊物,擴大編輯部。年底,陳獨秀、李大钊等另創《每周評論》,以便及時抒發時議,鼓吹新思潮。同時,北大學生傅斯年等人組織新潮社,創辦《新潮》月刊。
至此,一個圍繞《新青年》的新文化團體,一個倡導新文化運動的中心誕生了。北大成為新思想的大本營、五四新文化運動的策源地。
1919年3月16日,江冬秀生下了他們的孩子,胡适為兒子取名“祖望”,行名“思祖”,寄托着其對逝世不久的母親的一片孝心與紀念。
不久,胡适即在《每周評論》上發表一首白話詩——《我的兒子》,抨擊“孝道”。
“将來你長大時,莫忘了我怎樣教訓兒子:我要你做一個堂堂的人,不要你做我的孝順兒子。”
有人看了很不高興,寫信責問,為何非得驅逐“孝”字?
其實他不明白,胡适攻擊的是那種“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的腐朽倫理觀念,否定的是那種盲目又虛僞的“孝道”。
當然,胡适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他的責問,寫了一篇《再論“我的兒子”》。
在一篇《吳虞文錄序》中胡适首先提出了“打孔家店”的口号。
但在流傳中卻以訛傳訛,“打孔家店”被别有用心地演變成了“打倒孔家店”。
兩者雖一字之差,但含義卻大相徑庭。
“打”隻是一個動作,“打倒”卻昭示了一種結果;“打”的性質側重于批判,“打倒”意味着全盤否定。
正如陳獨秀坦承,“打孔家店”“非抨擊孔子之本身,乃抨擊孔子為曆代君主所雕塑之偶像的權威也;非抨擊孔子,乃抨擊專制政治之靈魂也”。
新文化運動的先驅們完全是為了反對宗法專制,維護民主共和,打破以孔孟儒家之道為核心的傳統文化的束縛與蔽锢,解放人們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