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甘(一)
文王逸千
我很愛許澤,也願意接納他的女兒。
可許澤向我求婚的第三年,我仍然沒等到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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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幾上散落着無數空白請柬。
賓客名單早就記熟了,可我握着筆,半晌寫不出一個字。
我和許澤原定于本月底的婚宴,又延期了。
這已經是他向我求婚以來,第三次推遲婚禮。
我轉動着無名指上的戒指,2克拉的主鑽像蒙了層灰,黯淡無光。
之前答應當伴娘的同學,都已經組建家庭,最後一個下月也結婚了。
而我從25歲等到28歲,眼角都添了條細紋,也沒能成為許澤的妻子。
沙發上,手機又震動起來。
從群發過婚禮推遲的消息後,電話就沒斷過。
這次,是生病住院的老爸打來的。
“悅悅啊,聽你大姨說,婚禮又推遲了?
“你跟爸說句實話,是不是小許的問題?爸雖然想親自送你出嫁,但人若不靠譜,這婚不結也罷!”
聽着爸中氣十足的聲音,我多少有些安慰。
“爸,我跟許澤沒事,最近連開三家分店實在忙不過來。
“這次就推遲三個月,也不算太久,那天也是特意找大師算過的好日子。您可要養好身體,才能當風光的嶽父大人。”
這是我今天第幾次說謊了?
親朋好友的每一句猜測和質疑,都在我心上紮進一根針。
底氣徹底消散後,我也開始懷疑。
許澤到底在想什麼?他是不是後悔了,不想跟我結婚?
結束通話後,我關掉手機,就那麼坐在地毯上。
什麼也沒空想,什麼都不敢想,等回過神,才發現太陽已經落山。
我按壓着酸澀的眼角,擡頭一看,已經快要七點。
不好,接孩子遲到了!
手忙腳亂穿好衣服,就連胳膊撞到櫃門,我也顧不上喊疼。
剛沖向玄關,大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