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我會做一個好父親的,也會學着做一個好丈夫,謝謝你給我機會。”
我沒再說話,算是默認了。
那天之後,景馳像是換了個人,變得體貼又耐心,對我的衣食起居都十分關注。
還提出要再陪我去做次檢查,被我以太頻繁對孩子不好為由給拒絕了。
他便沒再堅持,看上去很在意孩子也完全相信我。
一周的時間,他已經安排好了月子中心和嬰兒房,還買了很多玩具和嬰兒衣服。
動靜應該不小,有朋友打電話來同他打聽,他嘴上說着要低調,但言語間的炫耀幾乎要溢出來。
我看着他一遍遍地進出嬰兒房,拿着手機查東西,還主動向有經驗人士請教……
忽然在想,這大概是景馳半生來最開心的日子了。
隻可惜,終究留不住。
遭遇綁架時我剛從便利店出來,手裡還拿着新買的藍莓,掉在地上,被踩成了一灘爛泥。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将我從颠簸的車中拽出,粗暴地扯下罩在我頭頂的麻袋,将我右側耳環都刮掉一隻,耳垂火辣辣的痛。
下一秒,正在通話的手機就已經怼在了我邊。
那頭傳來景馳壓抑的聲音,聽到我疼痛的吸氣聲,蓦地就變慌亂,連聲叫着我的名字。
不等我應答,旁邊人就把手機拿開,向景馳提出了交換條件——要求他和我離婚。
背後黑手是誰已經昭然若揭,但景馳顯然也沒料到邵雨諾會如此瘋癫,氣呼呼挂斷了電話。
半小時後又打來,大概是無計可施了,卻又不敢用我和孩子的安全去賭。
他同綁匪周旋了很久,威逼利誘,甚至以十倍的酬勞招引對方反水,均告失敗。
這才更讓他害怕。
哪怕對方什麼都不做,隻是拖延着,對我一個孕婦來說,饑餓和驚吓就已經足夠危險了。
隔着手機,我幾乎都能感知到他的焦灼,但我也無力安撫,隻是平淡陳述一個事實。
“景馳,隻要在你身邊,這樣的危險不會隻有一次。”
對面蓦地噤聲,許久之後低低應了一聲,像是被掐住了咽喉,又像是被打斷了脊梁。
景馳說會簽好離婚協議書,但要求親自來接我。
我微微一頓,便知道他已然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