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頓,便知道他已然明了一切。
有時候太過聰明未必是一件好事,他原本可以在真相揭開之前少痛苦這兩個小時的。
景馳是一個人來的,明明開着車,面色卻頹敗又疲憊,像是耗盡了力氣的旅人。
見到隻有我一個人在等他,也沒絲毫意外,隻是點燃一根煙,吐出的聲音嘶啞難聽。
“果然……陳婉,這場‘綁架’是你安排的,對嗎?”
“對,但我不是想證明我對你有多重要,隻是想讓你放棄自己的面子與不甘,也放了我。”
“你覺得我不想離婚是因為這些?”
“難不成是因為你愛我嗎?三年來漠視我、冷暴力我、踐踏我,讓我受盡委屈和痛苦……如果你真的愛我,那就比你不愛我更可恨!所以,永遠别說出口,因為你不配!”
景馳像是吞了口熱炭,喉結快速地顫抖,最終隻是輕輕彈落煙灰,“如果我一直不答應呢?”
“那我就繼續設計更多的‘意外’,總有辦法逼你就範。”
“就算你恨我,也不該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你不也策劃了一場人為的車禍,通過‘表演’讓我回心轉意嗎?”
景馳面色微僵,“……你怎麼會……”
“你出院那天,我見到邵雨諾去探望那個撞我們的司機了,他和你住在同一家醫院。”
“我分明讓她安排……”
景馳蓦地頓住,大概也明白過來邵雨諾是故意的,用無傷大雅的疏忽去賭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或許就可以讓我們分崩離析。
那天我站在病房門外,得知是景馳請邵雨諾幫忙安排了人來制造車禍,大腦有短暫的空白,不知該說景馳卑鄙還是瘋狂。
原來除了吃醋戲碼,他甚至連我和他自己的命都能拿來算計。
那之前宋助理透露給我的那些事,有多少是他授意讓我知道的,又有多少是真的?
我不願再多想,隻覺滿心憤恨與厭惡,也決定要以牙還牙。
但我怕隻有自己籌碼不夠,所以僞造了一張b超單,假裝懷孕。
一方面降低他的警惕,另一方面也讓他嘗嘗先驚喜感動再失望痛苦的被人算計愚弄的滋味。
兩天前,我聯系邵雨諾告訴了她我要做的事。不要求她幫忙,隻讓她不要被景馳找到就可以。
最後,我雇人綁架了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