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領導黑着一張臉沉聲開口:“不看了,事情是怎樣的,已經很明顯了。”
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的于嘉珩此時卻插話了:“挑撥隊員之間的關系,為了陷害隊醫不惜弄傷自己的腳,這樣的運動員還有資格留在隊裡嗎?”
他走到孟南枝的身邊,面色嚴肅,說出的話卻不容一絲情面。
隊領導背過手,眉頭擰成川字:“舒婉,早在之前你和王煙在女隊員中間傳播謠言的時候,我就給過你一次機會,你以為你們在我經過路上想讓我‘無意間’聽到傳聞,這件事我會看不出來是刻意的嗎?”
他每說一句,舒婉的面色就灰敗一分。
“為了隊裡的和睦,這事我原是讓當事人私下去解釋的,有什麼懲罰我私下敲打你們,但你一而再再而三,試圖挑戰底線,那是不能容忍的。”
“身為運動員不想着好好提高自己的實力,整天折騰這些陰謀詭計,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這樣的運動員是不合格的,你從今天起,做停訓停賽處理,這段時間好好反省一下吧。”
舒婉将嘴唇都咬破了,疼痛使她的嘴唇失了血色,眼淚再次從眼眶滾落下來,這一次卻不是裝的了,她站起身欲辯解,動作卻将凳子帶倒:“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王煙震驚之餘,心中卻暗自松了口氣,她是真的不知道這次事情原來是一場陷害,她和其他女隊員一樣,其實并不讨厭孟南枝,之前誤會她和顧北的關系是因為不小心聽錯了,深思一下,其實她也隻是被舒婉當槍使了,所有的主意都是舒婉出的。
隊領導卻已不願再聽她的解釋,他往門外走去,腳步未停,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門外。
舒婉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一隻腳腫脹到不能正常走路,滿臉淚痕,目光散亂,借着王煙的手臂站定,她雖不敢直視周圍人的眼神,卻依然能夠感覺到那眼神像利箭一樣往她身上紮。
她扯開嘴角冷笑一聲:“孟南枝,真羨慕你的好運,可是,我是不會跟你道歉的。”舒婉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她最後看了一眼于嘉珩,試圖挺直背脊,不願流露一絲狼狽,在王煙的攙扶下離開了醫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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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嘉珩傍晚剛洗了澡準備去醫務室做理療時,被舒婉在宿舍樓門口攔下,她的身邊還放着一個行李箱。
“嘉珩哥哥,”舒婉的臉色蒼白,眼神裡帶着一絲期望,委屈地開口詢問,“可以聊聊嗎?”其實舒婉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喊過于嘉珩了,她第一次見于嘉珩,是被父母領着去于家做客。
那會剛小學畢業,舒父和于父達成了合作,又聽聞兩家兒女即将成為同學,便熱情邀請舒家一家人來家中做客,舒父笑呵呵地拍着她道:“小婉,這是于嘉珩,于叔叔的兒子,比你大半歲,你該叫一聲哥哥。”
她那時便對面前的男生心生好感,一點都不怕生,上前去和于嘉珩打招呼:“嘉珩哥哥,你好。”舒婉從小便被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小到大都活在贊美中,那時她隻覺得這世上就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而于嘉珩卻隻是點點頭,回了句“你好”,沒有半分熱絡,隻是維持着普普通通的禮貌。
隻是之後在學校裡,她再和于嘉珩這樣打招呼時,卻被于嘉珩拒絕了,他聲音依然維持着平淡的禮貌:“以後還請叫我名字吧。”
那天,他和大家打完招呼後,便背着包出門了,于父解釋道:“他去練擊劍了,每天都要去,就喜歡這個。”
後來在學校裡見證了于嘉珩奪冠後,她立馬回家向父母宣布自己也要去學擊劍。
她那個時候以為于嘉珩不理她,隻是因為自己和他沒有共同話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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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嘉珩掃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像是看見陌生人一般,語氣也十分疏離:“好像并沒有可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