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嘉珩掃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像是看見陌生人一般,語氣也十分疏離:“好像并沒有可聊的。”
他擡腳便要從舒婉身邊走過,卻被她再次喊住:“于嘉珩!”她的語氣已經沒有下午時那般自負和鎮定。
“我們認識十幾年,我在你心裡連朋友也不算嗎?”她眼圈都紅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一字一頓地質問出聲。
于嘉珩原本是有些不耐煩的,也不想在這裡和她多說,怕傳到孟南枝耳中,又多生誤會,他不願她心裡為不相幹的人再受什麼委屈。
聽見舒婉這樣質問,卻又覺得有些好笑,他開口反問道:“我們,什麼時候是朋友了?”
天地可鑒,他和舒婉雖然認識的久,但一直就是點頭之交而已,在他的認知裡他和舒婉也就算是普通同學吧,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會讓舒婉做出那些事來,從初中到現在,他們之間說過的話,怕是還沒有他和其他隊友一天說的多。
舒婉聽見他這句反問,眼淚瞬間便落了下來,看上去楚楚可憐:“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還是一起并肩作戰的隊友,我們兩家父母在生意上也多有往來,這樣的關系在你眼裡竟然連朋友也不是嗎?”
“要說并肩作戰,擊劍比賽項目中也并沒有男女混合團隊賽,”于嘉珩正色道,“另外,不要再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去陷害孟南枝了,你身為運動員,卻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覺得你對得起自己過去的努力嗎;孟南枝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你就是想一萬個罪名抹黑她,别人或許會信,但我不會。”
“她到底有什麼好!”舒婉的聲音突然拔高,尖銳到甚至有些刺耳。
她其實從第一次知道孟南枝這個人的時候,并沒有産生什麼危機感。
高三下學期時,她也回到學校開始備戰高考,卻發現每次考試成績出來後,于嘉珩不去關心他自己的成績,反而第一時間去關注他同桌的,還給她整理錯題集、劃重點難點。
她第一反應就是于嘉珩這種每天忙着練劍的人怎麼可能會幫别人做這些,一定是他同桌纏他,聽說這個女生是從外地轉來的,還是寄住在親戚家裡,寄人籬下肯定很懂怎麼讨好别人。
但她根本沒把孟南枝放在眼裡,在她看來,這個女生不懂擊劍,成績也平平無奇,沒有于嘉珩的幫助,說不定隻能上個普普通通的二本,以後的人生根本不可能和于嘉珩有任何交集。
在舒于兩家一起旅遊時,無意間看見于嘉珩手機來電顯示那裡寫着孟南枝的名字,其實舒婉一開始并不準備接,隻是轉念一想,覺得這個女生厚着臉皮纏了于嘉珩這麼久,也該讓她認清自己,萬一以後上了大學,還死纏着不放,于嘉珩不好意思拒絕,豈不是很為難。
在第二次打來時舒婉還是替于嘉珩接通了孟南枝的電話,且直言不諱說了幾句刺耳的話,在她看來她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都是現實。
電話打完她又删掉了那條通話記錄,好在孟南枝還算是有自知之明,那之後果然沒有再出現過。
舒婉還曾經洋洋得意,覺得自己才是最喜歡于嘉珩的人,為他學了擊劍,還替他出面趕走了身邊會帶給他困擾的人。
可是,直到孟南枝再一次出現在于嘉珩身邊,直到他們在一起,直到于嘉珩總是不加半分遲疑地維護她。
她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有什麼好!明明什麼都比不上自己,為什麼于嘉珩就是看不見她!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她到底哪裡好,她也不需要獲得你的認可,她很好,你認為她不好,是你的問題,不是她的,她對我而言是比我手中劍更重要的存在,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于嘉珩不願再和她繼續交談下去了,隻覺得和她在這談論這些問題就是純粹浪費時間,說完最後一句,便快步從舒婉身邊快步走過。
舒婉站在原地看着于嘉珩沒有半分遲疑的腳步,垂在雙側的手微微顫抖着,她緊咬住下唇,才将淚意咽下。
這個她喜歡了那麼久的人,以為隻要了解他的喜好,走進他的世界,他就一定會喜歡自己,原來一直都是她的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