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
趙寬已經收到了蔣雪蔓給的定金,在這筆錢的幫助下,女兒已經住進了醫院,正在等待合适的心髒捐獻。
大概是因為女兒有了生的希望,趙寬的氣色看起來都比之前要好了許多,他刮了胡子,換了幹淨整潔的衣服,還給女兒買了玩偶。
他上了一輛出租車,準備去往醫院,女兒現在所在的醫院是江臨最好的醫院,如今有了錢,他不用再沒日沒夜地拉貨,可以在最後的時間裡好好地陪一陪女兒。
出租車駛入車流,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座的男人,好奇地詢問:“是要去探病?”
趙寬禮貌地點頭笑了笑,他是個不善言辭的男人,在生人面前總是安靜的。
車子行駛了一段時間,趙寬看着窗外的風景,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路線有些不對,他對江臨市中心的路線不算特别了解,平時他幾乎都在外地跑長途拉貨。
“師傅,我要去江臨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出租車司機目視着前方,面無表情地回答:“我換了一條路,這條路不堵車。”
趙寬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出什麼催促的話。
等他終于回過神來時,車子早已偏離醫院原本的路線。
“你是誰?”趙寬警惕地看向司機,“這不是去醫院的路,你要帶我去哪裡?”
他心裡湧起一陣恐懼,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司機透過後視鏡和他的視線對上,露出一個冷漠的笑:“請你去一個地方做做客。”
車子駛入一個倉庫,在倉庫裡停下後,司機率先下車了,他走到車後座拉開車門,偏了偏頭道:“下車吧。”
趙寬強裝鎮定地下了車,倉庫裡,隻坐着一男一女,正背對着他坐在前方打牌。
聽見動靜,那兩人放下了手裡的牌站了起來。
“李哥,辛苦了,休息會吧。”
司機笑了笑,拖了張凳子坐下,又踢了張凳子過來,示意趙寬過來坐。
“趙寬,坐吧,請你過來是有一些事想和你聊聊,不知道你看我眼不眼熟?”
趙寬腳步沉重地往前走去,聽聞這句話,下意識看過去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随即在那冷肅的目光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你……”他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濃重,重的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莊莊再次坐下,她将腿翹起,雙手搭在膝蓋處,嘴角帶着譏諷的笑意:“看來是認出來了,知道你要尋我,你看我主動找上門了,是不是有些驚喜。”
“不知道你準備怎麼解決我?”她語氣冷如寒冰,雖是坐着仰視着站立的他,卻依然無端地讓趙寬感覺到壓迫感,沉重地讓他難以站立。
“是準備開着你那輛卡車帶着我同歸于盡嗎?”莊莊繼續道。
直到這句話,讓趙寬原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線徹底碎裂,他腿一軟,癱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朝莊莊俯首磕頭:“我也是萬不得已,我不想做的,但我真的需要這筆錢,我女兒……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去死。”
莊莊抽出一張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就是這個小朋友對嗎,很可愛的小女孩呢,确實年紀輕輕死了的話有點可惜。”
她笑眯眯地看着手裡的照片,照片裡小女孩純真無邪的笑容如同初升的暖陽,可是她的心髒卻已是日落西山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