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生意
江陸離看看杜星豪,想給他解釋近期期貨端的貼水問題,但想了想又怕他不懂,于是隻道:“最近市場情緒過于悲觀,交易條件不理想。”
“呵,不理想你不會變通嗎?”杜星豪挑眉看着她,語中已有些存心的找茬。
江陸離微頓,看看那高傲下望的眉眼,“杜總,我早就說過,基金的目标是絕對收益,不會因為誰的喜好而改變。”她端着酒杯,在對峙的人面前站得筆杆條直,“而且,我的原則是這樣的,”那唇角微揚,“錢給我,就聽我的,如果有疑問,贖回就好,我不習慣和非專業人士解釋太多。”
這話回得,連周璟時都不禁愣了一下。
“你……”杜星豪顯然也沒想到她會當衆如此直接,臉上有些挂不住的紅。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付董終于看不下去了,連忙上來打着圓場,“杜總,這投資的事細節太多,咱們回頭再細聊可好。”
“不必了!”杜星豪看他一眼,指了指江陸離,剛要再說什麼,卻被來自身後的一隻手輕輕拍了拍。
“杜公子,何必動氣,”一個低沉渾厚的男聲傳來,随後走進他們這一小圈,這人年紀明顯偏長,帶着閱曆浸潤出的風度,正是嵩潤的老闆陳嵩。他帶着謙和的笑,不着痕迹地站在杜星豪和江陸離中間,“這些小事回頭去我辦公室聊,今天咱們就是聚聚,各位都是我嵩潤的貴客,也難得璟少拿出他這些珍釀,來,我敬大家!”說着舉起酒杯,朝周璟時這邊擡擡,又碰上杜星豪手中的杯子,甚至刻意低了杯沿半分,而後仰頭喝下,顯得誠意滿滿。
杜星豪見這架勢,也不好繼續發作,隻陰陽怪氣地說了句,“陳老闆,你這下頭人該好好管管了!”
“呵,”陳嵩笑笑,擡起手,“陸離啊,”他輕攬了下身邊人肩膀,“你這個脾氣也是,遇事耐心解釋,你的策略确實複雜,但大家都是通情達理的人,能理解。來,老付,咱們一起敬杜公子一杯,感謝這麼多年對嵩潤的支持!”這一席話說得很是技巧,任誰也不得不給陳老闆這個面子。包括江陸離,雖然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也沒說什麼,隻舉杯與其他三人相碰,仿佛就這麼冰釋了剛剛的争執。
卻隻有周璟時,從他的角度,剛好看到方才陳嵩那不經意間的動作,那種籠絡自己人般自然又親昵的狀态,讓他沒來由地注目。
陳嵩他雖然不熟,但對其人也略知一二,征戰資本市場十餘年,屬于,而這些,也與周璟時之前聽說的傳聞相印。
他看着江陸離清雅的背影,看着她站在陳嵩身邊,不主動也不拒絕地接近交流,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正巧他另一位朋友也來了今日酒會,于是周璟時借故離開,直至結束,都沒有再靠近那圈半步。
末了,他禮節性地送賓客到電梯。留到最後的基本都是嵩潤的人,陳嵩和江陸離首先步入轎廂,其他人心照不宣般站在門口揮手告别,卻沒有人上去同乘。
周璟時站在最外圍,靜靜地看着,看那銀亮的電梯門在面前慢慢合攏,隔絕了背後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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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的某個下午。
周璟時正在他的藝廊中跟人喝茶,他除了酒廊外,還打理着一間藝廊和一家咨詢公司。
閑談間,手機忽然響起,他擡眼看去,一個名字在點亮的屏幕上閃現。
這個名字讓他略有猶豫,但來電人異常執着,所以半晌後,他還是接起:“喂?”
“璟少好啊,我是江陸離。”對方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不似之前的清明。
“什麼事?”周璟時回得冷淡。
“沒什麼大事,”那邊輕笑,“還記得那天酒會嗎,我說了想跟你請教,不知璟少何時有空?”
“呵呵,”周璟時嘴角輕扯,他當然記得,隻是沒想到這江陸離,這麼快就真來招惹他。
“最近挺忙,再說吧。”沒來由地心裡一陣心煩,那晚的場景又竄入腦中,他周璟時不是沒有情人,出來混社會也不是第一天了,善用資源他懂,但沾染有婦之夫,是他十分忌諱的下限,之前畢竟是道聽途說,但那晚真得看見,就讓他在心中給江陸離打了個大大的叉。于是說罷,就想挂斷電話。
“璟少!”那端卻叫住他,“聽人說,你有間做玉器的藝廊,最近得了塊上好的料?”
周璟時一愣,下一秒讪笑道:“你倒挺關注我。”他喜歡玉石不是什麼秘密,最近得了塊極品的新疆料也跟幾個人提過,但這江陸離明顯是刻意了解過他,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