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呢?”看她手中拿着書,他好奇地問。“荒城?”看清是什麼後,挑眉輕笑,“你愛看這個?”
“還可以吧。”江陸離将那書收了,随意夾了個紙片當做書簽。
梁明欽走到近前,也反身在那塌上坐下,“我還見過一些雕像,孤軍求生存,心苦體苦吃了無數,帶着不能說的目标一守幾十年,到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算什麼人了。”
他說完停下,“陸離,我怎麼覺得你在影射什麼?”
江陸離扯扯唇角,“你想多了,”她說,“随便拿的而已。”
“是麼?”身旁人也笑笑,看着前方,“你平時愛看什麼?”
江陸離想了想,“除了專業書籍,可能也是曆史和政治吧。”
“呵呵,那我們真得很像。”梁明欽轉過頭,“所以你才能看透我。”目光深邃中帶着品評和欣賞。
江陸離卻自嘲地笑笑,“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待在這,她偏身徹底将那書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未及回身,卻是一道熱氣忽然欺近。
“陸離……”那聲音幽幽地,“你就不能放下成見,仔細和我相處一段嗎,說不定,我們會有意外的緣分。”又是她說過的話。
江陸離用肩膀抗着那氣息的貼近,“不可能了,梁明欽,你但分把心思用在正道上,一切或許還說不準,但現在,我隻是要那個結果,請你不要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語氣冷靜直接,不給一絲餘地。
接近停止,許久是一絲輕歎,“陸離,你平心而論,若真如你說的走正道,你覺得,我有幾成勝算?”
“……”無聲。
“呵,”身旁人呵出口氣,默默坐正,“從一開始,我就是兩手準備,如果我對你的那些好能有用,那麼之下的所有,就不會發生。要不是萬萬不行了,要不是你太聰明,我也不會用出這死局。”梁明欽慨歎着,好似這其中最無奈的便是他,“這局于你,留下或離開,都是失去,隻不過犧牲的人不同而已。”他頓了頓,“于我,也是一樣。你留在這裡的每一秒,都是在向我宣誓對他的愛,但我若讓你走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那聲音沉浸在痛苦中,“所以這一局,我們兩人,也沒有赢家。”
“梁明欽,”江陸離看看他,“你就是算得太明白了,但世間有些事,不是都能計算出來的。得到不一定就好,而失去,也未必沒有回報。”
“呵呵,有道理,”那人贊許着,“但是,我不想再失去了。”
他擡手輕撫江陸離肩頭,附耳是一聲低語,“去洗澡吧。”那聲線仿佛鐘聲嗡鳴。
江陸離應該是聽到了,卻靜止般沒有動。
“怎麼了?”梁明欽笑看着她,一派自然。
又是幾秒,那手無聲地轉至烏發之間,“陸離,你以為,來這是幹什麼……”那尾音淡淡地,卻暧昧入骨。
江陸離終于緩緩起身,那手也從她發間滑出,“那邊你多久能辦好?”孤高的身影立在原地,不帶感情地問着。
“談條件?”梁明欽饒有興味地看着她,也轉而起身,“你想要多久?”熱度貼上那單薄後背。
“三天之内。”她說。
身後兩聲輕笑,“三天?”一方手臂将她環住,“恐怕不夠……”
江陸離感覺身體不自禁地顫了下,“那你要幾天?”
“這我可說不好,”梁明欽笑笑,“陸離,我們談的條件裡,沒有時間。”呼吸輕緩湊近,“主要看你的配合度……”那目光幽幽,仿佛老道的獵人,戲谑地撥弄着到手的戰利品,欣賞她最後的掙紮。
“是麼?”江陸離聲音輕輕地,卻意外地沒有抵抗,也沒有躲開,“那這份合同,就不具備成立條件。”她背對着他,眼神面向晦澀的前方,“梁明欽,我告訴你,任何感情都會有個價格上線,我付得起,就付。付不起,就等。内幕交易,最多兩三年而已。我站在這,就已是配合,如果你漫天要價,還連個期限都給不了,”她刻意停了幾秒,“那還是等搞定,再來收尾款吧。”
說着拂開那手,向前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