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願
那天不意外地，他們睡了，在律所隔壁樓酒店。
李路涵看人過于準确，所以參透了隋昕眼底的光。而她之前雖然交過男友，卻是第一次和幾乎陌生的人過夜，做這種沒有交流的接近。
李路涵在酒店房間托着她頭吻下來的時候，隋昕甚至有種錯覺，她是不是把自己賣了？為何一切來得如此之快……
沒有聊天、沒有談笑，甚至沒有晚餐。所有她能想到的與了解、交往相關的細節通通沒有，隻有最直白的欲望宣洩。
或許是她面前的人太懂，也或許是對于李路涵這樣的人，很多事早就習以為常，隻需一眼，他就能确認一切。
總之那天，即便是兩人第一次在一起，對方也釋放得相當徹底。那精修過的身體平日看起來有多沉着，此刻就有多反差地惡劣。
尤其是這種輕佻的關系，本身也無需認真。
李路涵無度地索取着，隋昕也迷蒙地配合，盡管無言的别扭已将她内心揉壓成皺。
兩度來回，男人才終于平複在她身側，看了看手機，轉頭問她，“你大幾？”終于有了一絲關心。
“大三，”隋昕答，“馬上大四了。”
“哦，”李路涵低頭，“二十一？”
隋昕一僵，“嗯，”其實還有将近一個月，可她沒說。
對方微笑，捏捏她臉：“皮膚真好。”
而後起身，轉進浴室，再出來時，已與來時無異。
“這房間我簽過單了，你睡醒直接走就行。”
李路涵拿起床頭的電話，隋昕直直看着他，看得對方一笑，跟着單膝跪上床，纏吻過後指了指夾着房卡的黑色皮夾，“裡面有張卡，下面商場能用，喜歡什麼明天自己買吧。”
那一瞬，五雷轟頂，隋昕感到自己呼吸都清晰了些。
原來如此，果然輕車熟路。
她看着被精緻西裝包裹的身體直起，邁步，臨到玄關時回頭：“你叫什麼來着？我備注下，”仿佛一種肯定與施舍，所以，他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而她，竟未察覺。
“隋昕……”她頓了兩秒，“隋唐的隋，日斤昕。”第一次光裸着身體做自我介紹，而他，會給她怎樣的備注。
“隋昕？這名字好記，”對面人笑笑，看她一眼，“常聯系。”
之後沒有猶豫地轉身，跟着是房門的悶響。
隋昕一個激靈，腦中思緒忽然斷了，她在床褥間緊緊皺了皺眉，窗外射進來的殘月讓她睡得很不踏實，臉頰在枕邊蹭蹭，忽閃的夢境裡，慢慢又換了場景。
她又回到那個初見周霄的夜晚，李路涵将車開回自己公寓附近，卻沒有在隋昕預想的路線上轉彎。
她那時已跟對方在一起半年多了，對李大律師的起居喜好已有了解，此時看這線路：“你不吃飯了？”
隋昕疑惑地問，這人接她時不就說還沒吃飯嗎？
“叫公寓的吧。”低沉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略帶沙啞的語調讓她頭皮一緊，大緻明白了。
車子拐進地庫的固定位置，李路涵留言叫了兩份簡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