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拐進地庫的固定位置，李路涵留言叫了兩份簡餐。
隋昕跟在他身後，同色系的灰白大衣和暗色包包很配，卻都是她自己買的。她沒要過李路涵任何東西，這是她對這段關系的底線，一如第一次，那張深紅色會員卡，也被她原樣寄回了律所。
她喜歡對方、迷戀對方，不與物質挂鈎。或許也正因如此，讓李路涵給了她不同的備注，也才有了這半年。
有時隋昕會想，自己這是在幹什麼，送上門讓人白玩？這就是她的核心競争力嗎？可每每看到那臉、那眼，她又沉迷得不想去思考了。
亦或在曾經的某些瞬間，她也閃念想過，像李路涵這種，是不是真的不隻有她一個，但是這人做事慣性周全，糾纏半年，也沒讓她遇到過什麼。
二人自電梯步出，進了公寓套房。
大概是認識兩個月的時候，李路涵帶她來了這裡，隋昕那時還苦笑着想，這算不算他們關系的演進？不過，也隻是想想罷了，她不敢有任何期望，生怕想多了心态就會變形，這關系也就不在了。
男人脫了外套放下鑰匙，隋昕熟稔地自鞋架上拿了拖鞋，下一刻卻被身旁人就着半起的姿勢攬了腰，推在玄關突出的矮櫃上。
耳畔是麻麻的氣息，“生氣了，嗯？别人随便一說，你也信？”手在她腰間環繞，忽而上下。
隋昕在那撥弄中隐隐吸氣，後方卻在她的輕喘中笑笑：“放開點兒，都睡半年了，再純？就不是那味兒了……”
隋昕周身一震，因為耳邊的話，也因為那熟練的撫觸。
果然，競争力是會變的，而人心向來不足。
幾分鐘後，門鈴響起。隋昕從對方懷裡掙出，“去洗澡吧，”李路涵拍拍她，“睡衣放浴室了。”
她一愣，下意識摸了摸包，裡面有她帶的過夜用品。和李路涵出來，她從未有一刻的松懈，每次洗澡換衣後，她都會不着痕迹地淡淡上個妝，至少要保證皮膚均勻白皙，隻因那人說過她“皮膚真好。”
隋昕進到浴室，看着方鏡中的自己，隻覺好笑。又不收錢，還要保質保量？這是有多賤……
寬衣解帶，淋浴梳妝，她看着手邊李路涵說的“睡衣”，還真是，逼她“放開點”。
隋昕遵命地換上，卻終是在外面罩了件帶來的外披。
薄施的粉黛下肌膚質感很好，她拉門走出繭般的空間，彷如做好準備的考生，即将接受權威的檢驗。
李路涵正坐在外間，餐桌上是吃了一半的西式簡餐，另一側是攤開的筆記本電腦，這人不說其他，對待專業還是一等一的完美。
見她出來，男人合上屏幕，端起桌上兩杯紅酒，一杯遞她。
“過十八了？”笑笑，“總覺得你是小孩。”
小孩？隋昕心笑，這時候覺得我是小孩了？
她接過杯子，突來的無名氣讓她将那搖蕩的殷紅一飲而盡，而後在李路涵挑眉的注視中一吻而上。
外披在踮腳間滑下，不是讓她“放開”嗎，那她就照做，反正已經如此了。
輕薄衣料方便着别人的探尋，隋昕被大她七歲的男人教導着、評價着、享受着，從身體和心靈上都在雲端與塵土間反複升落。
這人太會調動人情，什麼時候該誇，什麼時候打壓，坦白說，如果他想，随時可以讓她在喜極而泣和悲傷壓抑中反複橫跳，任他搓扁揉圓。
而他的一颦一笑都是誘惑，勾纏着她時常痛徹的心扉，明知撞上是傷，卻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