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他：“是你讓項目組追加了關聯方資料？”
“是，”她點點頭。
“你什麼意思？”李路涵目光幽深。
隋昕坦然：“沒什麼意思，正常程序。”
對側壓眉：“正常程序為什麼開始不提？”
隋昕輕呵：“李律你怎麼了？随着盡調追加材料不是很正常嗎？上周保代培訓剛剛強調，境外上下遊核查要充分、到位，會裡最近對幾個案例都很不滿意，咱們必須打些提前量啊。”
一席話說得在情在理，李路涵立在桌邊頓了頓：“你要的那些資料，人家憑什麼配合你提供？我從業十來年，就沒見過券商這麼幹的！”
他說的确實，隋昕也心知肚明，她讓程少提出的清單，遠遠超過了一般核查範圍，但誰讓她聽到了呢。
“所以得顧總去溝通啊，”她挑眸迎視對面，“前面工作充分了後面就省事，要不你想往審核槍口上撞？”
隋昕手在桌面上随意劃劃：“現在是注冊制了李律，咱們的責任可跟以前不一樣，我們剛被罰過，那滋味不好受……”
隋昕傾身啟唇：“我也是為了我們好，路涵。”她終于叫了這個名字，卻是在心死之後。
對面明顯一愣，好似被突來的稱呼驚到了，又似有幾分錯愕的不敢相信。
“你……”他躊躇地看看隋昕。
眼前人乖巧地偏偏頭：“律所必須要換，為了咱們項目的完美。至于後面的資料，能提供的盡量提供吧。”似也寬容地做了退讓。
“……”
李路涵靜默着，一時沒有給确定性答案，隻收他再去找顧總聊聊。
“好，辛苦啦。”隋昕抿唇，二人間劍拔弩張的氛圍也終于松弛下來。
李路涵走前兩步，溫柔大手想摸摸隋昕頰畔，被她笑着閃開。
“那你一會兒跟顧總去說吧，我還得給項目組開個會。”
她轉出那房間，沒管身後李路涵幽深看來的眼。
幾天後，境外律師的事終于塵埃落定。
顧總在幾方的合力下松了口，最後選了于總推薦的一家。
項目也結束了無休止的原地扯皮，又開始快馬加鞭地運轉起來。而隋昕在忙碌之餘，有空就會約周霄出來，吃吃飯、聊聊天、睡睡覺，日子竟也過出幾分平淡和從容。
她和周霄接觸多了卻也體會到，男人現在的工作幾乎沒有休息，全天候、全身心地鋪在社區裡，以至于隋昕有次問他：“你這項目，很有前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