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霄眉頭深深攏起，眼光從複雜到沉悶，再到深暗。
“你沒理由跟我生氣。”男人走前兩步，自上盯着眼前。
“我沒生氣。”隋昕笑笑，擡頭與那桃花眼對視，下颌卻被猛地托住。
“隋昕你别招惹我……我在好好跟你解釋。”斜上幽光盛行，卻似吓不到今天的人，那晶亮星眸依舊不退地看着他。
“我說了你沒……”後面的字被猛然加力的手指阻了，終結在唇邊。
隋昕一瞬蹙眉，她不知自己為什麼偏要惹怒對方，可她就是想，很想……她想要看看周霄為這事能對她怎樣，然後借着結果澆滅内心寥寥升騰的詭異。
她無法概括自己在難受什麼？在意什麼？
頭腦裡卻翻湧叫嚣着一個事實，一個她即便受傷絕望也默認着的事實，那就是對面這雙眼睛會一直看着她，必須也隻能看着她，哪怕是橫眉冷對，也不能轉向别人。
這種極緻的别扭将隋昕包圍着，周霄扣緊她頰邊的手脈絡崩起，眼中光影交錯。
她犟着勁擡頭，看着對方起伏的胸膛。
男人片刻靜默後右手猛地晃了晃，松開狠出口氣，幽魅面容在陰影裡看着她：
“她當年……跟實習公司的老總好了，我沒問是誰，那時我大一，她大三，已經快六年前了。”
周霄站在獨坐的人對面，強壓着某種乖戾解釋着。
“她現在對我來說就是路人，你不用在意，也不會有什麼。”
擡手撫上隋昕發絲，聽着下方淺淺的笑，而後是：
“我知道了肖總，我不在意，也不會幹預你的事，你要是沒要求我就先睡了。”淺淺柔潤的黑色偏開他的掌控，回身躺下。
周霄唇角厲然平伸，看着那身影良久，一個深長的呼吸後轉身。
隋昕聽着後方卧室門關上，房子裡徹底安靜下來，她突然感覺眼眶有些酸，于是将臉轉向枕間，藏起了所有接踵而來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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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照常去了百越，卻沒見到周霄。
快中午時，顧總給她打了個電話，說肖總突然暫停了合同推進，問她怎麼回事？
隋昕眸光沉沉，想來對面還不知道，他養在國外任意調配的籠中雀，就是他這位肖大客戶曾經的心頭好。
隋昕仰頭感慨，這世界為何要如此偏激，讓一切無法預料的巧合都顯得惡意連連。
她應了幫對方探探話，轉手去周霄助理那兒問了對方行程，得知周霄可能今天都不在公司。
于是她發了條信息，關于環集的合同。
綠色方框在那裡孤獨地停了大半天，直到下午快下班時，周霄才回複三個字：
“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