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發起了視頻通話
電子屏上正循環播放着羅欣蘭和魏林的婚紗照。
明天就是婚禮,羅欣蘭如約到了宴會廳彩排。
她第三次挂斷無人接聽的電話,拖着婚紗蓬松的巨大裙擺在t台上來回踱步。
劉盼看在眼裡也跟着着急,跟酒店約好的三小時彩排時間,眼看一分一秒過去,準新郎卻遲遲不現身。
黨念示意劉盼去給羅欣蘭接杯水,自己則朝音控台喊話安撫:“羅女士别急,我先放明天的入場音樂,你找找感覺。等魏先生一到,咱們馬上開始!”
“他在做什麼?”羅欣蘭的腳步更快,顯然聽不進去黨念的話,“電話一開始明明是通的!打了幾次就關機了?”
她的聲音在發顫,急得像是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他旁邊是不是有女人?他們在做什麼?是不是在開房才不敢接?”
話音未落,她腳下被層層疊疊的紗裙一絆,摔倒在紅毯邊緣。
黨念顧不上音響,立刻跑過去扶她。
羅欣蘭卻不肯起身,抓住黨念的手臂失聲痛哭。
黨念放軟聲音勸慰:“明天就是婚禮了,魏先生不會那樣的。說不定手機沒電了,人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羅欣蘭把臉埋進她的臂彎,痛哭:“我沒辦法不多想!自從抓到他跟别人聊騷,我一直提心吊膽的。隻要聯系不上他,我就覺得他又在私聊勾搭誰,是不是約人家見面了……我控制不住一直猜想各自可能性,我要瘋了!”
劉盼端着溫水從茶歇區走來,在他們旁邊站定,低頭看着羅欣蘭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問了一嘴:“那你當初為什麼原諒他?”
黨念半跪在紅毯上,聞言給了劉盼一個嚴厲的眼神。
劉盼吐吐舌頭,用口型認錯:“不該打聽客戶私事。”
羅欣蘭久久不起身,沉默了一會兒悶悶地開口,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我本來沒想心軟,是他找到我家,跪着求我,還把手機當着我面砸了,抱着我的腿發誓再也不犯。我在家人面前跟他鬧,後來我媽和奶奶都來勸,說男人都這樣,隻是聊個天而已,結了婚有了孩子就收心了。”
“那天晚上我在天台吹了一夜的風……是啊,男人都一個樣,我沒信心再找一個重蹈覆轍。難道這輩子真的就不結婚了嗎?再說,請帖都發出去了,親戚全知道了,我不原諒還能怎麼辦?”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魏林出現在宴會廳門口,跑得滿頭大汗,神情透着慌張:“我來遲了……”
羅欣蘭猛地拄着黨念的胳膊站起來,她屈膝跪地上太久,雙腿發麻,但還是跌跌撞撞地沖過去,一把揪住魏林的衣領:“為什麼不接電話?!”
魏林剛張嘴想解釋,迎面就是羅欣蘭歇斯底裡的怒罵。
劉盼扶起黨念,兩人默默退出會場,輕輕帶上門,留下空間讓他們自行解決矛盾。
門扉合攏的前一刻,電子屏恰好切換到兩人在草原上牽馬漫步、纏綿親吻的畫面。
羅欣蘭尖銳的咒罵聲穿透門闆,黨念聽到了許多她二十八年人生裡從未聽過的污言穢語。
好諷刺。
“唉,羅欣蘭這個人,可恨也可憐。”劉盼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