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成為皇帝的蕭禮并不隻有一個孩子。
在這六年裡,東宮共有三子一女。
棋玉和蘇氏相繼懷孕後,我立時擡起年輕更輕、姿色正濃的人來分寵,雖未有一子半女,卻也實實在在地攤薄了蕭禮去她們二人處的次數。
蘇氏早産,誕下小貓似的皇二子,棋玉倒是會選日子,在陛下千秋節時誕下了子嗣,也就是皇三子。
而我又生了個女兒,如今被她的父親封為樂溫公主。
當蕭禮駁回了蘇氏為德妃、棋玉為賢妃的提議,又将兩人的品轶封号倒了個個兒的時候,我大概便猜到了他想要做什麼。
德、賢雖同為四妃之一,但德妃的排序卻在賢妃之上。
人就是這樣善變的動物,當蕭禮在太子位上待着的時候,唯恐父皇猜忌自己,恨不得剖心掏肺來證明自己的忠誠。
等他轉身一變成了皇帝,又擔心後宮與子嗣超出他的掌控範圍,威脅皇權。
昔日他愛棋玉時,所做的不過是為棋玉略争一争,稍有阻攔便放棄。
如今在封号上對棋玉表現出的偏疼,到底是因過往的情分,還是帝王的制衡?
于是每一次棋玉和後宮嫔妃前來請安時,我便明晃晃地表示出對棋玉的偏疼來。
後宮女人的話題無非就那麼幾個,除了共享着的男人外,便是飲食、裝扮、單一至極。
有人說自己喜歡喝雨前龍井,我便說棋玉獨愛蜀中蒙茶。
類似的事多發生幾遭,某日我就聽聞了陛下斥責德妃的消息。
蕭禮無非是想挑起棋玉和我打對台,我們都是岑家的女兒,陛下自然也是顧忌外戚坐大的。
陛下要的是我二人不和,若是我們親親熱熱,陛下自個就受不住了。
而棋玉的反擊終于來到。
盛夏時節,禦花園的荷塘裡忽然掉入兩位皇子去。
棋玉住的近,先到一步。
當她聽到兒子說出「皇兄推我」這句話後,不假思索地走到渾身濕透的蕭詢面前,揚手便是一記耳光。
女人手上的護甲在男孩柔嫩的臉上刮出一道血痕來。
多年前,她曾跪在地上,受過我的一記耳光,如今以這樣的方式終是還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