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的嬷嬷出聲阻攔,“婕妤,請注意儀态。”
霍婕妤看眼嬷嬷,悶悶放筷,将衣袖落下。
這嬷嬷不知是什麼來路,竟能拿捏霍氏,謝靜徽不動聲色,繼續與霍婕妤閑話。
霍婕妤很快打開話匣,隻是沒過一會,霍婕妤卻不情不願地起身行禮,“皇後娘娘,妾身體不适,請準妾先行告退。”
謝靜徽早已看清那老嬷嬷的動作,适才霍氏說話時,她暗暗扯了霍氏衣袖。
謝靜徽唇角浮上笑意,緩緩摘下腕上玉镯,道:“這镯子成色尚可,就當是我給婕妤的見面禮了。”
自有宮人将其轉給那侍奉嬷嬷。
她伸手來接,卻不料玉镯蓦然落地,跌成兩截。
宮人大失驚色,急忙跪倒在地,辯駁道:“嬷嬷為何手松,摔了皇後賜下的玉镯?”
謝靜徽沒有給侍奉嬷嬷開口的機會,“來人,将這失儀的刁奴拖出去杖責!”
她站起身來,攜霍婕妤于長階上觀刑。
嬷嬷早被堵了嘴,闆子擊打肉體發出的悶響聽來駭人,霍婕妤望着,十餘闆時便忍不住開口求情。
皇後隻說:“侍奉失儀,轄制主子,這樣的奴婢我替你料理了,打死便是,婕妤不必求情。”
正午日光明亮,打在謝靜徽身上。
霍沅君偷偷看她,由她發上金冠一直掃到裙角金線,心中愈來愈亂。
尚宮局送來的嬷嬷管這管那,處處拿宮規壓人。
她想發作,可是滿宮上下對她陽奉陰違。
她向衛玠抱怨,衛玠便教她,今日見謝靜徽時,嬷嬷若多嘴,她就乖乖聽話。
皇後會出手的。
可衛玠沒有說,謝皇後會打死嬷嬷。
身後宮殿巍峨,她平靜伫立在殿前,一句話主宰着嬷嬷的生死。皇後就該是這樣的吧……
沒人告訴她,皇後是這麼奪目的美人。他們隻稱贊皇後的孝順與才華。
由自己的角度看去,正見她長睫在眼睛下投射去淺淺的陰影,肌膚細膩像剛剝了殼的雞蛋,唇色嬌豔欲滴。
衛玠真的能不動心麼?
此念一出,霍沅君自己也吓一跳。
不,不會,衛玠答應過她的。
可她真的沒有辦法克制自己不去這樣想,明明同衛玠早定婚約的是自己,明明自己告訴衛玠,如果不能成為他的正妻,她甯願不嫁。
可事情還是成了今天的樣子。
她入宮成了霍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