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她與衛玠同榻而眠,她的腳碰碰他的腳,小聲說:“衛玠,我也想要一個孩子。”
她很久沒有這樣稱呼他了,總是陛下長、陛下短。
衛玠側身過來親她。
在缱绻的吻裡,她尋隙脫身,又問:“到底時機什麼時候成熟,我什麼時候能當皇後。”
男人頓了頓,喚了聲阿沅。
他的語氣裡,有無奈、有安撫。
霍沅君懂了,她勉強笑笑,眼眶一瞬紅了,急忙背身。
衛玠自身後環住她的腰肢,她覺得那重量很沉、很沉,壓在腰腹間難以喘息。
女人面對男人,總有一種狡黠的直覺在。
她心裡早起了疑窦,現在問明答案,也算求仁得仁。
她心心念念的衛玠、她早早相識的愛人,已改變了心意。
如果謝靜徽是個壞女人該有多好,這樣,她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怪責她,用各種手段去傷害她。
可是,謝靜徽是那麼溫柔,對她極好。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非常清楚,謝靜徽是真情還是假意。
霍沅君死死咬着唇,咬得唇都白了,不肯讓自己哭出聲來。
6
謝靜徽生産是在大雨之夜。
長樂宮的内侍來通報時,衛玠翻身就起。
霍沅君跟在他後面沖出去,親眼看見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裡,雨衣、雨冠都沒有穿戴。
宮人提醒道:“娘娘還是快些進殿吧,地上涼。”
她這才發現自己赤腳,唇畔噙出苦笑。
衛玠匆匆趕至長樂宮時,謝靜徽已經平安産子。
這是衛玠的第一個皇子,又是嫡子,身份貴重自不必說,長樂宮裡人人面露喜色,衛玠卻徑直沖進産房。
謝靜徽仍在昏睡。
他問産婆,“皇後何時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