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産婆,“皇後何時能醒?”
産婆冷汗森森,“生産耗費氣力,娘娘才會昏睡。過得半天,娘娘自己就醒了。”
她也常出入高門大戶,并非口舌拙笨之人。可陛下的語氣太過森寒,她不得不懼。
靖安侯夫人謝氏在旁看着,微微一笑。
她是願見陛下關懷侄女的。她抱着小皇子,走上前去。
衛玠同她寒暄,卻并沒有伸手将他的孩子抱過,甚至看也沒看。
這就有些不對了,謝氏心裡犯了嘀咕,回府後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靖安侯見她神情郁郁,問明原因後,一時也沒有頭緒。
謝氏說:“陛下冒雨趕來,衣衫盡濕,言語中對皇後甚是在意,偏偏對大皇子毫不關心。
“宮裡是什麼地方,那麼多雙眼睛都瞧着呢。怕是都城裡早就傳出風來,陛下并不喜愛嫡子。”
她說對了。
大皇子既嫡且長,可陛下既沒有為他大赦天下,也沒有為他取名。
就連滿月宴,都是在皇後宮中關起門來過,陣仗甚至不如霍婕妤肚子尚未出世的孩子。
霍沅君有孕,上天是偏愛她的,在她對感情絕望之際送來了這個孩子。
她撫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在昭陽殿内狠狠哭了一場。
陛下的賞賜流水一般進來,甚至為了這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賜宴群臣。
就是在這時,民間傳言陛下有廢後之念。
可宮人近臣看得分明,陛下不喜大皇子,卻看重皇後。
鳳印牢牢掌在謝皇後手中,陛下去長樂宮的次數,并不遜于昭陽殿。
謝靜徽是在意這件事的。
她身在局中,更清楚衛玠對大皇子的冷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