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徽拽住衛禛衣領,将他掼倒,匕首就橫在他右耳上,“阿祀死了,我就是打殺了衛禛,你又能如何?”
霍沅君大驚失色,瘋了一樣要撲上前去。
謝靜徽手下稍動,匕首便磕破了衛禛耳後皮膚,他哭得更兇。
謝靜徽冷笑:“再說一次,落水是怎麼回事?”
衛禛害怕了,終于承認,“母後,我錯了,你不要割我的耳朵。不是皇兄,是我要去湖上劃船。我怕母妃罵我,就求皇兄陪我。後來船就翻了。”
這才是阿祀落水之因。
可同是落水,衛禛卻能及時得救,她的阿祀卻要魂斷太液湖底。
謝靜徽冷冷說道:“霍沅君,阿祀的宮人不會水,可衛禛的宮人卻會。阿祀死後,衛禛的宮人也少了一個。
“我說過,不會讓阿祀同你兒子争奪太子之位,你為何依然不肯放過他,要在水中做手腳?”
她眼中狠厲之光一閃而過,擡手削掉衛禛半隻耳廓。
霍沅君尖叫起來,她眼前隻看得見兒子的傷,不顧一切嚎叫——
“誰要對一個野種做手腳,陛下親口說的,我的阿禛才是他的長子,太子之位你們就算想争,又憑什麼争?”
衛玠來時,正将霍沅君這句話收入耳中,霍然變色。
野種。
謝靜徽不自覺咬破舌尖,唇齒之間盡是苦澀之意。
她以為阿祀的死已将她逼到絕路,卻想不到,還有事能撥動她的心弦。
衛禛就是這時跑回霍沅君懷裡。
霍沅君看着他的耳朵更加崩潰,視野裡看見衛玠,像抓住救命稻草,“她傷了阿禛!!”
在場之人誰都能看出,皇後已因喪子而失去理智。
可陛下不開口,皇後依然是皇後。
8
衛玠令霍沅君帶着孩子治傷,又屏退宮人,向謝靜徽道:“我們可以再有孩子的。”
回應他的,是謝靜徽的冷嘲——
我們不會。
衛玠從沒有看過這樣的謝靜徽。
她總是溫柔的、安靜的、笃定的,偶爾幾個瞬間,也會有生動一面。
她一直很美。
眼前的謝靜徽鬓發散亂,像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