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時便如驚弓之鳥般跪在了地上,聲如蚊呐:“還望娘娘大度體諒,陛下起得晚,也不要妾身起,才來得遲……”
她雖聲音細小,但我聽得一字不差,倒叫我心頭窩火起來。
這是,若我怪她,便是指責李臨風不要她早起咯?
我高擡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心頭一陣冷笑。
她是以為有李臨風撐腰,便能肆無忌憚地耍把戲?
但她不知道的是,李臨風在我面前都要禮讓三分,而我,從來都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兒。
更何況,眼前這人,除了搶了我的夫君李臨風,還想搶我的皇後之位。
我緩緩蹲下身,捏起她的下巴逼她與我對視,她一雙眼裡都是惶恐,我冷笑道:
“本宮既不大度,也不會體諒人,你三番兩次地來遲早就該罰。
“今日不若一塊兒罰了,你是想跪在福甯殿還是想去佛堂抄經?”
她的眼淚便在此時掉下來,眼裡寫滿驚慌無措,我心中便莫名地湧起一陣快意。
“妾身願跪在此處,以此謝罪。”
她以頭伏地,恭恭敬敬地,我起身欲走,卻在轉身之際聽她低聲笑道:“皇後娘娘是溫大将軍溫道遺孤吧?”
“什麼?”
我低眸去看她的神色,隻見她擡頭與我對視,臉上雖有淚痕,但眼神清冷,無半分懼色。
更無半分惶恐不安,哪裡是那個梨花帶雨弱柳扶風的女子。
我突然一陣膽寒,我蹲下身,攥緊她的下巴:“你什麼意思?”
她瞬間又恢複了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我再怎麼逼問都不肯松嘴。
四下無旁人,侍衛守在殿外。
而我的貼身宮女也因我頭疼,一個去拿藥,一個去拿瓜果去脂粉味兒了。
我盯着她,她楚楚可憐地低頭跪在地上,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覺。
但我深知,那不是錯覺。
我一頭霧水,更心頭煩悶,她問的那個問題我全然不知她是何意。
但她眼裡的冷漠敵意我卻看了個真真,無論這敵意是因李臨風還是因别的原因。
我總覺得,此女并非那麼簡單。
此女,也非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