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第2頁)

這場哀事才真正讓天下人正視了我在民間的威信,如今的庸帝不過是占着皇位的一個符号,早無人把他放在眼中。

而我攝政三年,天下太平,教化百姓,蕩平西南禍患,早已成為百姓心中的“無冕帝王”。

我知道,我的時機快到了。

歸京之後,我枯坐太宸宮半夜,次日下旨将誠王之子接入宮中,下喻令,封誠王之子為“太子”。

這份籌碼徹底讓庸帝斷命。

三年之後,庸帝因病被廢,在位僅僅七年,成為大慶朝最短命的皇帝,也是唯一被廢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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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去接誠王世子入宮之時遭到了誠王妃的阻攔。

她一手抱着兒子,另一手端着一杯毒酒,告訴内侍,她要見我。

不然這杯毒酒會一滴不剩地流進到她們母子的肚裡。

内侍不敢擅作決定,唯恐誠王世子出了丁點意外。

皇宮内外早已心知肚明,這是太後上位的真正籌碼,半點差錯都出不得。

内侍低着頭向我禀告,我聽完放下奏折,眼神深測難辨,最終同意了她的請求。

我到誠王府時,阿蠻已經把來吊唁的賓客趕盡,靈堂上白幔随風輕蕩,她獨自一人,身着麻衣,跪在趙誠的牌位上燒紙錢。

她擡頭看了我一眼,什麼話都沒說,給了我一把元寶,我拿起,看着趙誠的牌位良久。

我想起趙誠死前眼裡的平靜,他說:“我死後,你不要來拜我,我不需要你廉價的同情,你将來是萬萬裡河山至高無上的帝王,無人再值得你彎下雙腿,包括我。”

我掐緊手中紙錢,閉了閉眼,終究沒有放進火盆。

阿蠻突然輕聲道:“小姐,你的目的達到了。”她擡眼看着我,無意識笑了笑,“什麼被‘暴民所殺’,我估計他都不曾走出京城,出京那晚,出去的不過是一個傀儡,真正的誠王早已長眠于京都。什麼‘情深義重’?”

她大笑不止,笑得眼淚從眼角滑落:“都是笑話,都是笑話哈哈哈。”

她一把扯住我的袖子,指着趙誠的牌位道:“他為你背叛親兄,抛棄江山,心甘情願當你安撫天下的棋子,利用怠盡又被你棄如敝履!到如今,你竟連把紙錢都不願意為他燒,這份情深義重何其廉價?何其廉價?!可笑天下人都看不清,看不明!”

内侍要上前制止,我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阿蠻嗚咽着喃喃自語:“他看得明白卻甘心當個傻子,為一份不可能的愛飛蛾撲火,好笑,好可憐。”

她恨得将唇角咬破,血浸出來,如同一層血色唇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