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擡頭。
“京杭，你我都是為家族所累，不得已湊到了一處。”
“你放心，隻要他回來，我就把你還給他。”
“我知你心痛難忍，我亦是如此。”
“可這是我們的命，你得認。”
京杭擡頭，滿眼猩紅，滿眼恨意，執拗且孤傲，“我不認！”
直到三年後，才有了那小将軍的消息，戰死對一個将士來說，是無比榮耀的，也是他最好的歸宿。
從那之後，京杭的眼裡便失去了光，新婚那夜一臉執拗，說着不認命的女子，終是認了命。
兩年後，他們的女兒出世，他原以為她會變回原先那耀眼奪目的樣子，卻不曾想，她從此青燈常伴，再未展顔。
思緒拉回，季衡面無表情的垂下了頭，細看，眸底隐隐閃過心虛懊悔。
京杭并未搭理他，依舊念着手中的佛經。
季衡有些惱，“傾城是你的女兒，那丫頭如今已經及笄，婚姻大事，你身為她的母親，是不是也該上上心？”
京杭依舊不為所動。
他故意激她，“或者，我将她随意嫁出去，以鞏固我季家利益。”
話音剛落，京杭的眸中閃過寒光。
隻見她輕輕擱下了手中的佛經，擡頭睨了季衡一眼，“怎麼，季家要滅族了？你這丞相做到頭了？需要一女子去鞏固利益？”
“京杭！”
“季衡，她也是你的女兒，若你實在要這麼做，我不會攔你。”
“若今日找我就是為了此事，你可以走了。”
季衡忍了又忍，噌的一下站起了身，“說到底當年也是他先不要你的！你這樣子究竟做給誰看。”
“他若愛你。又怎會棄你而去，他怎麼不再等等你，怎麼不來問你。”
“他不信你，亦不愛你。”
京杭眉心一跳，擡了擡下巴，清冷孤傲，避而不答，“你想讓她嫁誰便嫁誰，隻要不會擋了你女兒的路就是。”
她嘲諷的望向他，“總歸，你也不在意她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