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深，責之切
從前他這女兒，雖說不上多麼拔尖，可在他跟前一向唯唯諾諾，恭順有禮。
從來不曾與他頂嘴放肆。
是他不夠了解季傾城嘛？
不可能，她是他的女兒，怎會不了解？
可眼前這個人，牙尖嘴利，全然不顧禮法教養，怎麼會是季傾城呢！
若非這張臉做不得假，他真就懷疑眼前的季傾城被人掉包了！
季衡眸色漸漸陰沉起來，腦海中浮現出季傾城那乖順懂禮的模樣，她何曾在他面前這般放肆過，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父親！”季傾城喚了季衡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夜色漸深，如今已經不是盛夏時節，您，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季衡依舊沉着臉，隻是看向季傾城的目光裡帶了一絲探究，看得季傾城很是不舒服。
他冷聲開口，“你這一整日去何處了？”
季傾城總往外面跑，從前不覺得，如今他隻她這麼一個女兒，她做了什麼都被放大在了眼前。
季美人眉骨輕揚，随性而言，“閑着無聊，和朋友們喝喝酒，玩玩拳，賞賞花，看看戲。”
“你！”季衡氣急，“你是個女兒家！應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中讀書練字，精進繡工。”
“讓旁人瞧見我季家的大小姐，整日在外不務正業，你叫旁人如何指着為父，去戳我的脊梁骨。”
季傾城不置可否，揚着眉，“可傾城隻是個女子，一不用建功立業，二不用斷案升堂，隻這些追求，父親，繡花可不是女兒的強項啊。”
“還是說，父親今日來找我，是又幫傾城許了人家？”
季傾城打量着季衡，眼底帶了一絲戲谑，“父親，這與平西王府的婚事剛剛黃了，眼下這個節骨眼，您可莫要惹禍上身啊，要是讓平西王知道了，可是要記恨上您的。”
季衡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你是我的女兒嗎！”
他目光如炬，直直的盯着季傾城。
女子眉眼輕輕一笑，仿佛是聽了什麼笑話，“父親，您要不要聽聽您在說什麼？”
“我是不是您的女兒，您不當問我，您得問問您自己，或者，我母親。”
她眉眼依舊染着笑意，隻眼底滿是寒光，這是一個父親會說出來的話嗎？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不是季衡的女兒，不是季家的孩子。
“你！放肆！”季衡怒斥一聲，随後無奈歎息，似乎是向她解釋着什麼，“我的女兒，不會你這般目無尊長，言行放肆。”
“傾城，為父知道，為父可能傷了你的心，但為父都是為了季家，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