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傾城到的時候,京杭正坐在屋内抄經,她手上動作不停,亦沒有理會來人。
季傾城恭敬一禮,“母親。”
“大小姐來了,夫人正在抄寫經書,需靜,小姐您坐會。”趙嬷嬷一臉的喜色,将茶水奉到了季傾城的手邊。
季傾城朝她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京杭的身上,人人都說她家母親,曾經多麼冠絕南都,多麼驚才絕豔。
明明這些字眼形容的都是那般明媚耀眼的女子,該是性子如周嫣一般恣意的。
可她眼裡的京杭,沉默寡言,安居一隅,不争不搶,活得乏味無趣,整日吃齋念佛,仿佛和出了家的姑子一樣。
哪裡就驚才絕豔了?
“昨日夜裡府上出了一件大事兒,應當讓母親知曉。”
“父親,被人下了絕子嗣的藥,大夫說,蘭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不一定,是父親的。”
京杭依舊默不作聲,專心緻志地抄寫着她的經書。
不過一旁的趙嬷嬷卻是瞪大了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當才聽到了什麼?相爺?
還有蘭姨娘肚子裡的孩子?
季家這事兒真亂啊。
這等不光彩的事情,還被未出閣的小姐知道了。
真是胡鬧。
一炷香後,京杭才擱下了筆,她吹了吹紙上的字,輕輕卷起,收到了一旁的木箱裡。
再次攤開了一張紙,一隻手突然壓在了紙上,她順着手看去,是一臉笑意不達眼底的季傾城。
她歪了歪腦袋,“母親,可否歇歇?您畢竟是季家主母,這事兒,您不出面不好,雖說如今是我掌着季家的管家權,可是母親,女兒還未出閣,這種事情,怎麼都輪不到女兒插手。”
京杭掀了掀眼皮,“既然是你父親的孽,便該讓他自己去愁,你不管便不管了。”
“我也懶得管。”
季傾城早就料到她會是這種說法,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沉默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母親,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您自己考量。”
城外,季衡面色鐵青的從一草廬醫館裡走了出來,隻見他腳步虛浮,踉踉跄跄地上了馬車。
他真的!真的絕嗣了!
賤人!蘭香!
季衡雙眼猩紅,吩咐着車夫回城,他要立刻馬上去見蘭香,還有林氏。